电光火石间方文秀抱着方恒信往地上一蹲碟子呼啸着从她头顶飞出去,一声脆响砸在大门上,严丽华大吼一声:“方文秀,我砍死你!”
严丽华转身就往厨房跑,方文秀扭身飞快的对顾姐说:“快,进去。”
顾姐晕头转向的往里走,方文秀在后面喊:“不对,左边,进去把门锁上。”
顾姐和严丽华差不多走了一个对面,顾姐吓得啊的一声尖叫,差点瘫在地上,幸亏严丽华目标不是她,举着明晃晃的菜刀就奔着方文秀过去,方文秀一看她妈来真的,抱着方恒信就往楼上窜,她腿脚比她妈利索到底跑快了一步,跑回房间把门一锁,回身把方恒信放在床上。
方恒信被吓着了,看着她张嘴就要哭,被方文秀一把捂住:“乖,别哭,听话一会就好,一会就好啊。”
严丽华在外面把门踢得咣咣响:“方文秀,你给我出来,出来,你给我出来。”她声嘶力竭的喊,一会就听见她用菜刀砍门的声音,方恒信淌了一脸眼泪,方文秀只能把他的耳朵捂上,她深刻的觉得更年期的妇女你千万别刺激她,要不然跟疯子也差不多。
方文秀走到门跟前隔着门跟她妈说话:“妈,您消消气,咱两谈谈。”
严丽华在外面喊:“你出来。”
方文秀拉开一条门缝欠身出去,外面严丽华举着刀,衣服大开,头发散乱,面膜掉了一半,呼呼喘着气,看着别提多恐怖,她举着刀就要砍,方文秀一闭眼,耳朵里翁的一声,脑袋被扇的转到一边。
严丽华到底没真砍她,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方文秀转过头,睁开眼面前的严丽华手里的菜刀还高举着,眼圈通红,浑身哆嗦,她心里一酸,伸手揭了她脸上的面膜,然后拢了拢她的头发,又把菜刀从她手里拿出来,再张开双臂把她抱住,严丽华还在浑身颤抖,她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呐,因为什么让她成为这样的一个样子。
方文秀静默的抱着她的母亲,人和人之间除了语言和肢体上的沟通,还有一种互相的感应,方文秀内心很定,所以一会以后严丽华也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严丽华终于不再颤抖了方文秀才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小声的说:“妈,这件事,及我之所学,我只有一句: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
半天后严丽华僵硬的说:“什么意思?”
方文秀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可以真正托孤寄妻的人,可以把国家政令交付的人,这样的人才能是一个有作为的人,我如果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能接回来好好抚养,你又怎么能指望我将来好好的孝顺你,妈有些事你好好的想一想。”
严丽华终于真正的静下了来。
☆、第九章
这一晚,后来方文秀把顾姐叫出来,交待朱姐安排下她和方恒信,然后真的带着她妈出去吃饭去了。
母女两晚上九十点的功夫,坐在市区一家经常是小情侣光顾的西餐厅里吃晚饭,严丽华没有什么胃口,她一般晚上是不吃饭的而且她现在浑身不舒服,头脑混乱根本就不想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方文秀出来了。
方文秀看她没什么胃口,也不劝她,人在郁结的时候吃东西对身体不好,招来侍应,给她要了杯咖啡,严丽华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对,黑着脸,咣的一声又扔回桌上,她总是这样的别扭着。
方文秀看了她一眼,埋头风卷残云的解决了自己意大利面条,又把严丽华跟前的牛排端过来,全吃进肚子里。
吃完了方文秀用餐布擦嘴,严丽华窝在沙发里看着落地窗外的街景出神。
方文秀拿过水杯喝水,忽然嘶的一声,猛吸了一口气,成功的把严丽华的注意力转了过来,严丽华那一巴掌扇的狠,方文秀半边脸肿了,口腔里面被牙床磨破了,嘴角也裂开了一点,方文秀喝水碰着了嘴角的裂口,故意嘶了一声。
严丽华本来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怨恨里,恨方远山,恨所有让她恨的人,也恨方文秀,结果一转过来看见方文秀那张脸忽然又升起一点的心疼来。
方文秀朝她笑笑说:“妈,咱两出去转转?”
严丽华看着她没吭声,方文秀叫来人结了帐,然后站到她跟前笑眯眯的看着她,严丽华只好起身跟她走了。
市中心的灯火辉煌,因为天气还热,街上的行人还多,方文秀跟母亲在步行街上慢慢走着散步,十几分钟里方文秀没说话,严丽华也不想说,但是夜晚清新的空气让她在走出一会后不由自主深呼吸了两次,忽然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方文秀看着她妈吸气,偷偷咧了一下嘴,人动则生阳,阳气一生阴霾之气就会随之而去,又走了一会见严丽华脸上始终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方文秀才开口对她说:“妈,咱两聊聊?”
严丽华没看她,没好气的说:“聊什么。”一开口怨气又升了上来。
方文秀只是笑:“什么都行,我是你女儿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抱怨也好,骂我也好,打我也行,别自己憋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