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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孔深丰硬着头皮问,“宁亦惟到了吗?”
“到了,”梁崇说罢,补充,“谢谢您替他请假,我尽早带他回来。”
梁崇的环境音略显空旷,孔深丰怀疑他在室外:“你和宁亦惟在一起吗?”
“在,”梁崇依然客气地回答,“孔教授有什么问题?”
孔深丰觉得梁崇油盐不进,很难沟通,更不知从哪说起,一时静默下来。
梁崇倒是很耐心,一直等着他说话,过了或许有一分钟,孔深丰觉得再不开口不行了,才艰难地问:“梁崇,你和宁亦惟……现在是什么关系?”
梁崇顿了一下,答复孔深丰:“您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孔深丰觉得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梁崇听不见孔深丰出声,又加了一句:“您还有别的事吗?没有——”
“——有!”孔深丰打断了梁崇,整了整思路,道,“是这样。”
“我想让你帮我收集一些宁亦惟的毛发。”孔深丰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这个电话打得对不对。
但他想过了,梁崇是最合适的下一个知情人。梁崇是康以馨的亲人,也与宁亦惟关系特殊,梁崇重视宁亦惟,更重要的是,梁崇很可靠。
哪怕现在不说,等事情捅出来,梁崇也会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倒不如先与梁崇通气,既可获得帮助,也能有个盟友。
因此饶是开口困难,孔深丰还是强迫自己说了。
万事开头难,提出了要求后,孔深丰觉得轻松自然了很多。
梁崇问孔深丰“要毛发干什么”,孔深丰顺势将他发现的事一一说与梁崇听。
起先,梁崇还稍提了几个疑问,到后来,便是一味的沉默了。
孔深丰的故事以康以馨的全家福为开端,孔偬的亲子鉴定报告为线索,舒梦的死亡为终点。
他说完了前因后果后,梁崇顿了一小会儿,问他:“所以你怀疑宁亦惟是你的亲生儿子?”
“对,”孔深丰连忙说,“所以我需要检测DNA,你能帮忙吗?”
梁崇停了两秒,说:“不能。”
“……为什么?”
“孔教授,”梁崇像是边思考便问,语速比平时慢上一些,“即使宁亦惟和您有血缘关系,那又怎么样?您想让他认祖归宗?”
没等孔深丰回答,梁崇继续问:“您告诉阿姨了吗?”
“暂时没有,”孔深丰听梁崇提起这个,有些头疼地道,“你也知道你阿姨,对孔偬比较……”
“以后准备告诉阿姨吗?”梁崇大概是没兴趣听孔深丰说康以馨的脾气,比先前没礼貌一些地打断了孔深丰,继续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孔深丰确实想过这事,他认为,如果鉴定结果显示宁亦惟真的是他的儿子,那么康以馨是有知情权的,所以孔深丰说:“告诉当然要告诉,但还没想好怎么告诉。”
“怎么告诉不重要,”梁崇说,“你能控制住她吗?”
孔深丰不说话。
两人又无言少顷,梁崇告诉孔深丰:“宁亦惟现在过得很稳定,他的养父母对他很好。”
孔深丰想自我辩解,梁崇却又忽然退了半步,折中道:“这样吧,孔教授,你先把你和小姨的DNA样本给我,我让实验室检测。”
“有什么不同吗?”孔深丰不解地问。
“我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梁崇道,“如果你想和宁亦惟做亲子鉴定,把你们的样本给我。”
他的语气听上去十分独断,孔深丰来不及反对,又听梁崇道:“交给我秘书,她会立刻联系你。”
孔深丰迫于无奈,答应了梁崇。
梁崇回到起居室,看见宁亦惟躺在沙发上。宁亦惟双眼紧闭着,嘴唇很红润,哪怕并没有被人吮吸舔舐,也一样红得像发生过什么。梁崇靠过去,碰了碰宁亦惟的脸,低声叫他:“这就睡着了?”
宁亦惟正在努力装睡,他听见梁崇说话,装得更起劲,嘴里梦呓似的“嗯”了一声,又往左翻身,想面对着沙发靠背睡觉,只是还没翻过去,就被梁崇按了回来,重新恢复仰躺的姿势。
“不是真睡着了吧,”梁崇的声音近在宁亦惟耳边,他叫宁亦惟,“小奴隶。”
音色尚算动听,内容不大礼貌。
“小奴隶”是好多年前的老黄历了,宁亦惟都快忘记了。
有一回梁崇当着某个朋友面让宁亦惟替他做这做那,朋友便说宁亦惟像梁崇的小奴隶。梁崇听罢不但没有反思,还不知怎么回事有点喜欢“小奴隶”这个称呼,当作爱称叫了宁亦惟好久。
直到险些被康敏敏听见,才不再继续喊。
“小奴隶,起来给我敲背。”梁崇又说。
宁亦惟没理他,假作睡得不稳,晃了晃脑袋。没晃两下,就感觉面颊上有人的手触摸上来,
梁崇捏着宁亦惟的颌骨,不给宁亦惟乱动,用拇指碰碰宁亦惟的下巴,又碰碰宁亦惟的嘴唇,再叫了宁亦惟一声:“小奴隶。”
宁亦惟倒是想跳起来让梁崇不准这么叫他,然而他正在装睡,不可以露出马脚,只好凄凄惨惨地承受了侮辱,一动不动。
梁崇抚摸着宁亦惟的脸,宁亦惟感觉梁崇应该是看着自己,又半晌过去,梁崇才贴到宁亦惟耳边,叫他:“惟惟。”
宁亦惟的脸霎时间就红了,心跳加速几乎要跳离胸膛,紧接着,有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梁崇吻住了他的嘴唇,含着宁亦惟的下唇,用上下牙齿轻轻磨着,梁崇没用多大力,让宁亦惟只觉得很痒,以及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