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了,林久琳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追过去自背后抱住他。
草药瞬间做出了起跳的动作,眼看着就要扑到她身上。
林久琳因恐惧下意识闭上了眼,脸紧紧贴在他宽阔挺直的背上。
肖子校因她突出其来的一抱怔了半秒,可任他再拒绝与她的肢体接触,也不能由着草药伤人,他轻喝一声:“坐!”等草药坐下,他冷凝了声音:“林老师,请你自重。”
林久琳听出他把尾音咬得极重,她知道这是他不悦的表现,依然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成熟了,不会再任性,会支持你的工作,好不好,子校?我真不是故意砸那个器皿的,我是不小心的……你原谅我好吗?我出国只是负气,我走的那天一直在机场等你。”
可直到广播一遍遍找她,催促登机,他也没来。
肖子校不顾是否会弄疼了她,硬是挣开了她的手,不带一丝感情地说:“有些错,原谅不了。林老师,不要徒劳,免得你我都难堪。我建议你自己提出来,和张老师对调一下,他爱人应该出院了。”
这是让她自己挽尊,否则等他开口说换人,她还怎么在志愿服务部待下去?林久琳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掉,蹲在原地,掩面哭泣。
肖子校回到宿舍楼,路过喜树房间时,门开着,叶上珠在里面。
他象征性敲了敲门,等喜树转脸看过来,他直言不讳地对故意不理人的叶上珠说:“你是记者,应该知道有时眼睛看到的只是一瞬,代表不了事实的全部。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转述给她,免得她误会。若你要转,也请客观,不要带上你的主观情绪。”
这个“她”显然是指余之遇。
叶上珠就知道自己刚刚硬拉着喜树躲在楼门口偷看,被发现了。她腾一下站起来,走过来问:“那什么才是事实的全部?”
肖子校抬眼,眸间冷意更甚:“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他说着,看向里面的喜树,不容质疑地命令:“去操场跑两圈。”
喜树后悔没在林久琳从他手里接过衣服时没硬抢回来,闻言乖乖往外走。
却在门口被叶上珠拦住。
叶上珠身体堵着门不让喜树出去,嘴上则以质问的口吻问肖子校:“肖教授这是迁怒吗?”她拿腔拿调地学林久琳方才遇到他们时说话:“起风了,看来是要下雨,我去叫他回来吧。”她冷哼:“可不像是新同事的样子,难不成是肖教授前女友?”
肖子校用行动表达了,这件事同样不需要向她交代,他没听见般转身,打开自己宿舍的门,进去,砰地关上。
叶上珠气得直跺脚,就要追上去敲门。
喜树扣住她手腕把人往外带:“你别惹老师了,他真的生气了。”
“我还真生气了呢!”叶上珠倒也没冲动了忘了场合,她压低声音说:“我们明明都看出来他对组长有意思,现在我们组长走了,也没见他把那个林讨厌退货!行,不退也可以,工作嘛,公私分明。可他们居然还抱到一起了!”
她越说越生气,用了力气挣扎,要折返回去。
喜树只好拦腰把人扛出了宿舍楼,直到了外面才说:“你不要乱说。事实明明是老师被林老师强抱。”
“强抱?”叶上珠揪他耳朵:“草药是吃素的?换我们组长被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抱了,我就问你,让不让草药咬?”
那肯定要。可即便这个逻辑看似没问题,喜树还是秉持公正客观的态度说:“这是两码事。”
他试图和叶上珠讲道理:“老师向来自律。我从实习时被分配到中医医院制剂室跟他,到他接受学校聘请任教,我考了他的研究生,至今三年。从没见他和院里的女医护人员,学校的女老师多说一句工作以外的话,更不要说开玩笑。这样的人,你不能质疑他的人品。”
叶上珠转过脸去,显然是还在生气。
“他对余哥完全不一样。”喜树认真地想了想:“在余哥面前,他卸掉了身为师长的包袱,像你说的,才是可可爱爱的。你没见过他以前的状态,除了上课就是实验,除了论文就是文献,总之,生活除了学术,再无其他。所以我才说,他喜欢余哥。但你看他对待林老师,难道还不明白?”
叶上珠静了静,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半晌,说:“你聪明,我笨呗。”
“我不是那个意思。”喜树在她旁边坐下:“你只是不了解老师。”他正准备给叶小姐仔细讲讲肖子校无趣的一面,就见他家老师宿舍的窗户打开了,随即一道声音被夜风送进耳里:“我让你在外面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