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珠一时没了主意:“没有你,我做不好怎么办?”
余之遇笑了:“怎么会做不好?你昨天就做得很好。再说了,我又不是撤出这个选题,只是许总那边临时有别的事,把我抽调过去帮个忙。”
她也是这样和肖子校说的,以许东律急召为名。
肖子校看了她半晌,似是要通过她细微的神情变化判断话的真假。
余之遇几乎要承受不住他探究的目光,插科打诨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师父那边需要人手,那我能干嘛,自然要多分担些。”
肖子校抿了下唇,第一遍问她:“真是因为工作,没别的原因?”
“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余之遇假装看了下时间,掩饰掉眼睛里的情绪:“和别人无关,否则我昨天就走了。”
他和她报备过林久琳的事情后,她虽然也闹了点小情绪,但当晚就好了。而昨天他们也有说有笑的,他还握了她的手,她面上虽在拒绝,却没真生气。肖子校都有信心,一个月内坐实她师母的名份。照理说,不该是因为林久琳。
肖子校有片刻没说话。
为了让他相信,余之遇索性撂了个底:“当然我师父那边也不是非我不可。我其实也有点……尴尬。毕竟,基地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正好借此回避。”
她这话半真半假,却比临时的工作调动更有说服力。
余之遇又看了下时间:“九点的火车,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来得及。”肖子校顿了顿,声线微低:“我送你到明阳,坐飞机走。”他不放心她坐夜车,也觉得辛苦。
明江没有机场,明阳才有,但从临水到明阳市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余之遇不想他上了一天的课,再来回开四个小时的车,于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省内出差,公司不给报销机票的。”
“我报。”肖子校说完,朝宿舍的方向微扬下巴:“去把车钥匙拿来,然后在车上等我。”
见他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余之遇问:“你干嘛去啊?”
肖子校头也不回地答:“和李校长交代一声。”
余之遇以为他是过去打个招呼,便回去取行李了。
叶上珠最终决定留下来,不是因为喜树,而是她想亲自为临水的孩子们做点什么。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独立工作,还是这么重要的工作,她有点怯,更舍不得余之遇,眼泪汪汪的跟出来送。
余之遇笑她没出息,又拿她和喜树打趣,她才露了笑脸。
余之遇和喜树说:“帮我多看着点她,别让她闯祸,给你老师惹麻烦。”
喜树答应下来,又说:“怎么就要走了,还这么急。”
余之遇笑眯眯的:“舍不得余哥啊?”
喜树习惯性摸了摸后脑勺,嗯了一声。
“等你回南城了,余哥带你泡吧啊。”
“我不喝酒的。”喜树很认真地劝她:“你也不要喝酒,老师不喜欢人喝酒。”
“你是他学生你听他的,我又不归他管。”
“那……对身体也不好啊。”喜树皱眉:“老师说你胃不好。”
余之遇心头一涩,难得没顶嘴。
肖子校从教学楼出来时神色寡淡,他大步走过来,也没和喜树与叶上珠说话,直接坐上了驾驶位。
叶上珠有点想跟去明阳送余之遇,喜树看了看肖子校的脸色,拉住她,对肖子校说:“老师你慢点开车。”
虽情绪不佳,肖子校依旧应了声好,等余之遇上车系好安全带,将车驶出临水。
起初两人谁也没说话,车内静得让人喘不过气,余之遇先受不了了,她问:“你在生气吗,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肖子校目不斜视,专注于路状:“我在想我做错了什么。”
余之遇笑了下,调整了下坐姿看向他:“你别胡思乱想了,我都和你交底了,就是借由工作避个嫌。”
肖子校分心看她一眼:“你别胡思乱想就好。”
在聪明的人面前撒谎是需要勇气的。余之遇甚至不敢和他多聊,深怕泄露了自己那一点微妙的情绪,可有些话,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说:“我在网上看到一段话,说别人删除你好友时,系统不会告诉你,因为怕你伤心。你删别人时,系统会问你确定吗,因为怕你后悔。”她说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侧脸看。
余光瞥到了她的注视,肖子校微哂:“你是在暗示我对待感情不够慎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