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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下了那么多黑手,且真的是她把那位供应商打得流鼻血,余之遇一下子哑火,隔了片刻,才说:“那我也要为自己狡辩一下。”
那明显底气不足还硬撑的样子太可爱。肖子校眉眼带着揶揄:“嗯,我听着。”
余之遇似是找到了认同感,蛮不讲理的话张口就来,“我没朝要害的部位下手,否则我那一脚一脚的都招呼在他们后腰上,不得来个腰间盘突出吗?我是有分寸的,你肯定看出来了。”见他眼中笑意渐浓,她喛了声:“反正我不是故意的。”
她眉眼灵动鲜活,语气里不自觉带了无奈和撒娇的成分,令人无法说出责备的话。至少肖子校说不出。忍住揉她脑袋的冲动,他说:“好了,我知道。”是很温柔的语气,像在哄她。
余之遇被安抚了,随即想起来问:“开假诊断犯法吗?会不会被吊销执照?你没把诊断书留给民警吧?”末了嗔他一眼:“那么大个教授,居然唬人。”
肖子校把诊断书递给她,上面既没他的签名,也没红章。而他微微上挑的唇角,像是在说:是供应商没有医学常识,分不清真假,怪我吗?
余之遇看着那上面笔锋刚劲有力的字迹,微微眯眼,随后小心折好那份诊断书,说:“我留作纪念了,给自己长长记性。”边往包里收,边歪着脑袋看他:“读书多的人,果然不好惹。”
肖子校偏头,笑的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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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供应商听了民警的劝,没再为难记者,也接受了百创的还款排期。
这场闹剧,才算落幕。
沈星火带着静然离开后,肖子校送余之遇和叶上珠回公司。
到了公司楼下,叶上珠很识趣地先走,余之遇带着几分尴尬地说:“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的女人,最近有点犯规,都被你赶上了。谢谢你啊。”二十四小时之内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她的歉意是真的,感谢亦是。
肖子校坐在车里没下来,他左手搭在车窗上,说:“既然都在我能力资源范围内,就不算麻烦。”
余之遇没再假客气,以玩笑的口吻说:“终究是小肖教授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见她心情好了,肖子校唇边也有了笑意:“多句嘴,建议你把酒戒了。虽说中医认为酒为百药之长,而滴酒不沾的人也不能保证一生健康,但你脾胃虚寒,饮酒会刺激胃黏膜,引起胃炎,加重脾胃虚湿的病症。”
余之遇微谔:“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肖子校没说是昨晚送她回家的路上,握她手腕时恰好摸到了寸关尺的位置,顺手切了个脉,改问:“去上采药实践课的事,还坚持?”
原本只是酒后兴起,可先前在派出所听说他为了做道地药材研究需要常年行走于山间地头,余之遇反倒升起几分真心的兴趣,她说:“小肖教授诲人不倦,不会拒绝一个好学的人吧?真那样的话,我就去找老教授要名额啦。”
肖子校认真看她几秒,答应了:“具体课程安排稍后我让喜树发给叶上珠,时间上你自己安排,确定后告诉我。”
余之遇孩子气的比了个耶的手势,在他的示意下转身先走。
肖子校却没马上走,他敛了笑,注视她的背影。
余之遇走出几步,下意识回头,一眼看进他寂静沉敛的双眸里,那眼眸熠熠生辉,胜过繁花似锦。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抑制着失速的心跳,终是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她是指在中医大之前。而她这样问,显然是不记得。肖子校侧目看她,模棱两可地反问:“是与否,有什么分别?”语落,他升起车窗,启车,倒镜里女孩的身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无论你记得与否,知道与否,信与否,能在兜转多年后再遇见,便不是无缘无故。
那不如,重新开始,徐徐图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监控视频那块,有类似事件。
几年前的一个深夜,亲戚家的男孩和人打架去了派出所,当时他脸上和衣服上也有血迹,吓得我以为他被打了,坚持要验伤。也确实验了,当然是什么事也没有。
后来民警调来监控录像,才发现他虽然是一个人,却几乎没吃亏,反而是对方的几个孩子挨了他好几下子,而他只是鼻子出了点血而已。当时我没肖教授这么谈定,尴尬得只想捶死那个惹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