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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杨眼角微抽，似有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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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不说？那我走了。”他转身，刚迈出去两步，就听到身后刹那风声，宋柏杨的酒杯准确无误地砸在他头上。米盛衣服被扯住，宋柏杨粗暴地将他转过来，照着脸就是一耳光，怒骂道：“我没让你走你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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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耳光扇得米盛头晕目眩，他捂住脸。面对着宋柏杨的雷霆之怒，他竟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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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叹一口气，幽幽道：“比起耳光，我果然还是喜欢用拳头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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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谓的态度进一步激怒了宋柏杨，宋柏杨拳打脚踢，连喊带骂。“你再说一句！再说！再说！”米盛护住头，任由他打骂。宋柏杨情绪过于激动，打到最后甚至自己绊了一跤，摔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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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好看到米盛垂头的神情，明明被揍得唇角带血，浑身打颤，他还是笑着的。“宋老板，你下手轻一点。”他气若游丝地说，“别一不小心给我打死了，我这条贱命虽然不值钱，但真没了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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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杨没说话，屋里只闻他沉重的呼吸声，又过了一会，米盛慢慢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打够了？打够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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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瘸一拐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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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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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杨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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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好日子，米盛，我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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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回头，宋柏杨坐在地上，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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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其实早就有人知道我是同性恋了，他们都在等着看我笑话。我拍戏的时候卫康总是盯着我，让我卖力跟女演员亲热，我演得都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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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地上爬起来，来到门口，紧紧捏住米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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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我身边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要求你什么，我给你钱，你想怎么生活都可以，想跟谁在一起都可以，只要我回来的时候你过来就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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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颇为惊讶，笑着说：“花钱养我跟别人过？宋柏杨，你以前可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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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杨眼眶赤红，“随你怎么说，你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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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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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杨手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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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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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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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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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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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们这个圈子嘴都很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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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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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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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可能性也不行。”米盛看着宋柏杨，“跟他在一起我一点错也不敢犯，我怕他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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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杨难以置信，“你就这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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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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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想起陈星泽，想起他坐在沙发里看书的样子，想起他戴着耳机听歌的样子，想起月光照在他脸上的样子，眼眶渐渐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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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他。”他笑着看向宋柏杨，“爱得甚至都愿意祝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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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杨彻底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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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他终于松开手，后退三步，看着米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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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离开宋柏杨家，没有马上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在路边咖啡厅休息。他坐在吸烟区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拿铁，但因为只顾着抽烟，咖啡凉透了都没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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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发来消息，询问他在哪里，米盛说在外面，陈星泽问他几点回来，米盛说还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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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出去一趟，正好我妈交代我办点事，你要回来的时候提前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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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陈星泽去见了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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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吴行芝早就要安排他见赵瑜了，但假期陈星泽挂念米盛的伤势，一直找理由拖着。赵瑜来上海比其他新生早，是父母开车自驾送过来的。这天陈星泽联系赵瑜，做半个东道主招待了他们一家三口，带他们去了几个上海标志性景点，晚上还一起吃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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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本人跟照片上一样，是个腼腆害羞的孩子，初次见面父母让他跟陈星泽打招呼，他只低头小声说了句“哥哥好”，然后就再也不张嘴了。他全程都不敢看陈星泽，陈星泽一跟他说话他就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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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外滩的时候，赵瑜父母故意走在后面，给他们空间聊天，陈星泽怕气氛尴尬让赵瑜更紧张，主动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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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妈说你高考成绩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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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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