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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覆在他身边，陈星泽闭着眼，眼泪在鼻梁处积成一个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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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哭这么久不累吗？”米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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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醉梦中轻道：“我想过……一万种分开的方式，只有这种，我从来，从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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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陈星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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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喃喃道：“跟他在一起前，我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接受。他不爱我了……他后悔了，他喜欢女孩了……不管什么都可以，顺其自然，和平分手，什么都可以，可为什么非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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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十几年摸爬滚打，一颗心早就淬得冰冷，只有面对陈星泽时，才保留了一丝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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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再难的日子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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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醉得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他辨认不出米盛的声音，但对钻入耳朵的话仍有反应。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也像个心梗突发的病人一样，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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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难受了……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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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心情很复杂，他心疼痛不欲生的陈星泽，但他也知道少年的眼泪跟自己一丁点关系也没有。他贴近陈星泽，说：“那你吃一堑长一智吧，听我的话，今后不要再走老路了。你看你现在多难受，后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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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似乎没有听进这句话，他在脑中本能地搜索能帮自己抵御痛苦的方法，最后喃喃道：“书、有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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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俯在他身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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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断断续续地背诵：“……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只要能发自内心爱着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他睁开眼，目光没有焦距，他再次念了一遍这句话，像是要求证什么。“这是村上春树说的，这种大师，应该不会骗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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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怔然。陈星泽抱着自己的身体，“我不后悔，结果不好也没事，我不后悔……我希望陆昊也别后悔，我不想他后悔……”声音愈浅，似近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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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陈星泽快些入睡，米盛早早就关了灯，现在只有月光照在他身上，米盛看着雏鸟般蜷缩的少年，静默半晌，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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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接受他喜欢女人，却接受不了他难过，你要天真到什么程度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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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除了陆昊，之前还有个叫什么林的，他听陈星泽一脸蠢相分享过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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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永远交往着不平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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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在内心一遍遍细数陈星泽的傻处，然后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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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骂他傻，那你想让他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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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让他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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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看了那么多悲惨场景依然无动于衷的米盛，此时终于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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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陈星泽，声音轻轻地问：“……小鬼，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同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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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漂泊已久的旅人被少年纯白的情感怂恿，终于坦诚了自己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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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已经喜欢了很久了，你愿意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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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在梦中呻吟一声，米盛紧张得脸上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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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如果你接受我，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我会去找个普通的工作，挣得不多也不要紧。我会把你伺候得很好，绝对不会让你这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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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越说越激动，米盛倾身过去，捧着陈星泽的脸颊，细细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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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吗，小鬼，行吗……求你了，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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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睡得不安稳，他感觉有谁在扰乱他的梦境，但那人又很温柔，像是天鹅绒的被子，让他不由得伸手抱住，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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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梦寐以求的手覆在背上，随意一游走，米盛的背就战栗起来。他脸上带着红晕。那手顺着他的背，一直摸到他的尾骨。米盛感觉身体热了起来。他跨坐在陈星泽身上，迎着月光俯下身，吻了陈星泽。“……吻我，小鬼，别想他们了，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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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吻里有浓浓的酒气，将一切熏得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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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本能回应，米盛再也忍不了了，他起身，带起唇边的银丝，嘴唇湿润涨红。他解开衣衫，清瘦的身上伤痕累累。他的手轻轻搭在陈星泽的肩膀上，像趴在主人身上的猫咪一样，轻轻地，慢慢地，磨蹭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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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的呼吸变重了，米盛的手放到他身下，只在周围摸了摸，陈星泽就全然勃起，他更用力地抱住米盛，像要祈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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