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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昊从小不识人间疾苦,一路欢声笑语长大。赵珊给他准备好了一切,他也乐意接受。高一的时候陆昊还说过,他很期待去美国,因为能去现场看NBA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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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陈星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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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陈星泽来到坐在床头生闷气的陆昊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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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你妈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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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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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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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陆昊完全听不进劝,发火道,“你就这么想跟我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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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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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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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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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劝我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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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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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办法,我妈再有本事,不考托福雅思我也念不了国外的大学。我就不考,她能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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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这种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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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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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段谈话,陈星泽已经被陆昊吼了两次大名,看着陆昊危险的神情,陈星泽乖乖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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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陆昊要出国的事,陈星泽内心其实早有概念,但从交往开始,他就一直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好像不去想,这一天就不会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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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偶尔会觉得,这样两人在一起,一方不得不出国的片段很像电视剧里情侣被恶毒婆婆拆散的剧情。如果按电视剧的发展,接下来应该是情侣联手一起对抗恶婆婆,然后取得圆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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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生活不是连续剧,赵珊也不是恶势力。事实上她从他们交往开始,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干涉过任何事情,她任由他们疯,任由他们玩。而陆昊出国的计划也不是为了陈星泽才制定的,赵珊自始至终都只是在做称职的母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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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折腾了十几天后,赵珊约陈星泽见面。陈星泽接到赵珊的电话时并没有太多感觉,只是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果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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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珊挑了周末见面,陈星泽骗陆昊说自己要去上专业课,偷偷跑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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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珊与陈星泽在一个咖啡厅碰头,虽然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了,但真到了节骨眼上,陈星泽还是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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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珊比起之前稍胖了一点,看着更为和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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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也了解陆昊,他人这么天真,成绩也不好,在国内高考没前途的。之前他答应的好好的,说会参加考试出国念书,我也就没管他。我没想到他会喜欢你喜欢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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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全程赵珊都温声细语,好像生怕会伤害到陈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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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生关键点就这么几个,我不想陆昊在这种时候走错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也希望你能劝劝他,比起我他肯定更能听进你的话。你是个好孩子,阿姨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我只能找你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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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赵珊,面前的咖啡也一口都没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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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放着一首他没有听过的音乐,是钢琴和大提琴的合奏,旋律缓慢悠扬。大提琴是陈星泽最近才开始接触的。早些时候,他喜欢吉他小提琴这种技巧绚烂又年轻感十足的乐器,后来慢慢的,他越来越喜欢简单的旋律,和沉重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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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陈星泽垂头看着咖啡里的泡沫,问了赵珊那个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问题,“为什么一开始,你没阻止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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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珊静了静,缓声说:“我觉得……人呢,最宝贵的其实是经历。你也好,陆昊也好,对于你们来说,这样的经历只有可能在这种年纪才有,越长大就越没机会了。而且阿姨也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我不干涉你们,我也可以答应你,即使陆昊出国后,一切也都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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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喝咖啡,明明听到的都是温柔的话,可陈星泽的手还是轻轻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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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珊接着说:“但我也希望,如果陆昊真的改变了,你也不要恨他。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付出的都是值得的。阿姨是过来人,我可以跟你保证,这段感情将来会成为你们的护身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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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成了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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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再也忍不住了,他埋下头,在午后的暖阳中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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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陈星泽找陆昊长谈了一次。他知道直接劝是没有用的,于是采取了曲线救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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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反正高三的时候我也不在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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