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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里蕴含的明确的距离感,让米盛的心和指尖都颤了一下。他收回手,回到桌边,又抽了支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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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对着陈星泽问:“小川跟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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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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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回头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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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忍不住问:“你很缺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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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轻笑:“谁不缺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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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指着米盛身上的衣服,“这是D&G今年最新的衬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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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挑眉,“哟,你还挺有眼光的,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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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只是无意中在吴行芝的杂志里看到过这件衣服。因为衬衫很有特点,领子上有两只黑色蜜蜂刺绣,陈星泽当时留意了一下,这件薄薄的衣服要几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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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你是缺钱买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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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靠在桌边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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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跟陈星泽很不一样,相处久了必然会有矛盾。但他一直侥幸认为,不过两天的时间,应该还到不了矛盾激化的时候。谁能想到一切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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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告诉陈星泽衣服是工作用的,更不会告诉他这是他特地穿给他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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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可是个为了能跟直男在一起,决定要一辈子不做爱的危险人物,他怎么可能向他坦白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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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吐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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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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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听他亲口承认,露出了一个难以掩饰的失望表情,米盛悄悄捏紧烟,脸上依旧风轻云淡。“怎么,你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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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见,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又没关系。”陈星泽看也不看他,转头躺在床上。“我要睡觉了,明天早上还要赶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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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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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客的语言,拒绝的背影,不肯对视的视线,甚至连这干干净净的房间,一切都让他感到焦虑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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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地站了一会,终是无法控制,大步走向床边,拉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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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米盛声调奇低,“让我走?你当自己是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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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明显感觉到他的怒火,轮廓都变得锋利了,眼里像往外掉冰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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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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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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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指着门,“我让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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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可怜的陈星泽小朋友大半夜被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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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反锁上门,一头栽在床上。他还能闻到床上沾着的陈星泽的味道,那种独独属于少年人的干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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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不在了,积攒了几天的疲劳一瞬间压了下来,米盛将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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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米盛赶出去的陈星泽没有去找Jo求助,他背着包离开“虹色”,找了家麦当劳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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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怒骂一通,但此时陈星泽的心情出乎意料还挺平静的。他就是觉得米盛是个挺魔性的人,不太正常,跟他认识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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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米盛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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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他声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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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附近的麦当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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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直接挂断电话,过了一会来到麦当劳。他面无表情地坐到陈星泽对面,陈星泽见他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犹豫道:“那个……你别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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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阴着脸的样子让陈星泽后背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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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他小心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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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星泽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大罪让米盛如此愤怒。但做Gay嘛,心思总比普通人细腻一些,比较会看气氛,反正现在道歉肯定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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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响了,高喜文发来消息,通知他明天有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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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好好准备,别总半死不活扫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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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关了手机,抬头,陈星泽睁着水亮的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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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盛忽然觉得陈星泽似乎也没有需要道歉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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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漠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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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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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米盛一直走在陈星泽前面。路边那些民国气息浓厚的小楼外,吊着颜色暗淡的灯。米盛一路抽烟,一路沉默,烟雾萦绕在他身边,就像老电影里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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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星泽离开的时候,米盛已经不在了,Jo告诉他米盛昨晚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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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送你去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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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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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见他神情凝重,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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