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还能抵挡的了我们溪仔的魅力。如果有——”
王幼安像是故意的,把话断在了最招人好奇的地方,梁溪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那还不简单,拉个小手,亲个小嘴,统统到位。”
梁溪抬手捂了捂耳朵:“……闭嘴吧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王幼安说的话已经在梁溪脑子里形成了画面。
红油锅在面前噗吐噗吐地沸腾,诱人的香气到鼻尖侵袭也唤不回半点神志。
她单手撑着脑袋把另一只手搭在手腕上,左右手交叠,脑海中的幻象瞬间旖旎起来:拉个小手手,这也没多难吧……
***
火锅才进行到一半就被迫结束。
王幼安把行李丢在家就出了门,这会儿估摸着家里人回去见到玄关口的行李了,强行一个电话把她唤了回去。
餐桌上还有一条要上晚自习的高三狗,梁溪刚好胡思乱想着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三人就地告别。
梁溪吃得半饱,身上沾染了一股子浓郁的火锅味,一路出来吹了会儿夜风溜达回清水湾。
清水湾正门口就有家便利店,她走了一路有点渴,顺路进去想买杯奶茶。
站在货架前余光一拐,便利店透亮的玻璃墙外边似乎一闪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还未化冰的春夜,只穿了件黑色针织衫,压一顶鸭舌帽匆匆而过。
梁溪脑子一热,单凭个背影就把奶茶丢回货架追了出去。
前方人影一拐,像是进了清水湾。
她只犹豫片刻,裹紧身上的羽绒大衣迅速追了上去。
梁溪不敢追太近,就远远隔着一个路口这么跟着,在清水湾里边七歪八拐,差点以为自己要在小区迷路的时候,人影终于停了下来。
她抬眼望了一圈四周,不知不觉就追到了前边别墅区。
不过这里边还挺大,一时半会儿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别墅区的哪一块区域。
梁溪喘了口气稍稍回忆了一遍,之前在楼上看的时候,记得这儿好像有个湖,在东南角上。湖对岸就是庭院带直升机的那户人家。
刚刚一路走来,好像是经过了湖边。
那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在直升机附近。
她在心里大概判断了下自己的位置,又从灌木丛后边探出半个身子。
庭院门廊底下的感应灯倏地亮了,暖橘色的灯光透过夜色洒满台阶,连门廊底下那个人影都忽然清晰起来。
梁溪使劲眨了眨眼,又眨了一遍。
还真是顾宴清啊?
她忍不住从灌木后边走了出来,往前贴了两步又停下,满脑子大的小的问号占据了所有可思考的空间。
他怎么在这?
他家不是也在新体附近吗?
一会见着了该说什么?好巧?
不远处庭院口的电子门缓缓自动打开,顾宴清单手扶在门把手上侧过身子推了一把。夜里空旷的小区绿道,两双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
他下意识抬手压了一下帽檐,几秒之后肩线忽得塌了下来。
少年无奈地抬了抬眉梢,单手摘下鸭舌帽,夜风中额前碎发有些凌乱,单捋儿还不羁地翘着边。
他大步往回走,停在梁溪面前。
“好巧。”
“啊,是的。”
梁溪还没搞清楚状况,手足无措地顺着他的意思点头。脑海中飘过一行大字:他抢了我的台词。
“白天就想和你说了,我家其实一直在清水湾。”
“啊?你家不是?”
少女站在不熟悉的地方没什么方向感,胡乱指了一通,把东南西北都戳了个遍。
顾宴清明知她想表达什么,还是等着这一系列可爱的小动作做完,才缓缓开口:“之前骗了你,对不起。”
他下颚弧线绷得有些紧,喉结也紧张地上下一滚动:“想送你回家编的借口。”
女人在某些时刻不分年龄,是种奇怪的生物。
发现对方撒的小谎时容易气急败坏,容易牵扯出前前后后不相关的东西非得和你争个面红耳赤。
但只要出发点回到自己身上,她就可以瞬间把自己安慰通,顺便给这次撒的小谎冠上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善意的欺骗。
这种事早年在梁大伟和陈洁身上也发生过。
家里还未一夜暴富之前,财政大权掌握在陈洁手里,偶然发现梁大伟竟然在卫生纸卷筒里边藏私房钱。
陈洁一秒钟就能激发全身战斗力,恨不得把卷筒纸怼梁大伟脸上,眼神里透露出危险的讯息:我陈洁单方面宣布,你死了。
为此梁大伟累积了长期一线作战经验,在下一次私房钱被发现的瞬间,判定他死亡的眼神还没到来之前,他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稍息立正站好,无比诚恳道:
“老婆,我错了。我藏这点钱主要是因为你生日马上要到了,我只是想攒钱给你买礼物。但藏私房钱这个事情是不对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哎,我太难了。”
这个事情换个思路放到顾宴清身上,也是可以瞬间捋平梁溪那一小撮炸毛的。
甚至在梁溪还没从懵懂状态切换到炸毛之前,他就已经态度诚恳地把事情解释完了,还顺带给递了一苦恼的眼神。
你看,我就是为了和你多相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