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
“慢着!”殷超凡瞪视着她,兴奋的说:“你这样子,使我也想起一阕词来了,平常你总说我对诗词念得少,其实我也懂一点。”“是什么?”芷筠笑问着。
殷超凡想了想,得意的念: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红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芷筠略微怔了怔,依然微笑着问:“下面呢?”“我忘了。”殷超凡红了脸:“不知道是那一辈子念过的,看到你才想起来,下面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笑睨着她:“下面是什么?你念给我听!”
芷筠愣着,半晌,她笑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诗词大全吗?你提了头我就会知道下面吗?别胡闹了,我从没听过这阕词!”
“瞧!也有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殷超凡更得意了。“看你以后还神勇吗?”“我从来没在你面前神勇过!”
“哦,哦,是吗?”他笑着逼近她。“你是个又骄傲又神勇的小东西!我大概是前辈子欠了你的债,一到你面前就毫无办法!”他伸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下巴依偎在她耳际,悄声低语:“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她不解的。
“我又记起两句词来了。”
“你今晚成了诗词专家了!又有什么好句子?”
“温柔乡,醉芙蓉一帐春晓!”他低念着,又说:“什么时候,我们也有这一晚?今晚吗?”
她推开他,又要笑又脸红,又强自板着脸:
“你再不回去,我就生气了!”
“好,好,回去,回去!”他往屋外走,又回过头来。“明天你不上班了吧?”“最后一天,和新秘书办一办移交手续!”
“好!下班来接你!”
他到了门口,再回过头来:
“喂,芷筠!”“唉,怎么啦!你怎么如此噜苏啊?”
“还有件最重要的事忘了说了!”他一本正经的。
“是什么?”她紧张了起来。
“我爱你!”“唉唉!”她叹着气。“你这人真是的!”她颊上的小涡涡跳动着,跺了一下脚,她说:“你还不走!”
“走了!走了!”他叫着,又低语一句:“累得很!”
“为什么累得很?”她耳朵特别灵敏。
“一会儿走,一会儿来,不是累得很!省事起见,不如干脆不走!”“你……”她瞪着他,绷着脸,颊上的小涡儿却一定要泄漏秘密,在那儿醉意朦胧的浮动。“你到底有完没完!”
“好了,真的走了!”他笑着,终于跑出了屋子。
她目送他走了,关好房门,上了锁,她就坐在屋里默默的发起呆来。她想起那阕词,殷超凡念了一半的那阕词,那后面一半是她所深知的,深知而不愿念出来的,那句子很美,意境却很苍凉:“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明人静!”在这句子里,那种情怀飘忽,曲终人散的味道如此浓厚,殷超凡什么词想不起来,却单单念了这一阕!是不是隐示着她和殷超凡的命运,最后终将“相见争如不见”,终将面临曲终人散的一天?她想着,心里忽喜忽悲,柔肠百转。
在芷筠神思恍惚,魂梦难安的时候,殷超凡却是兴致冲冲的。带着满腹的浓情与蜜意,满心的欢乐与欣喜,他醉意盎然的回到了家里。走进客厅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着芷筠。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凝眸注视,她的软语呢喃,她的诗情画意,她的薄怒轻颦……怎会有一个女孩,具有这么多的变化和气质!而每种变化,每种神态,都勾动他内心深处的神经,使他震动,使他痴迷。这份心情和感觉,实在是难绘难描的!踏进了客厅,他就怔住了!奇怪,父母都还没睡,正坐在那儿谈着什么,除了父母,还有雅珮和范书豪!怎么?今晚是什么日子?他和芷筠走了,范书豪和雅珮又结伴而来,看样子,父母很可能要把两桩喜事,并案办理。这样一想,他就又高兴了起来。“三姐,三姐夫!”他叫着:“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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