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师见他吃得挺急,说了句:“我这菜还没动,今天不太饿,岑教练要是不嫌弃,这个鸡腿给你啊?”
庄老师说着往他面前推,岑莳抬了下眸回道:“谢了。”
苏一灿拿起烫碗,边喝汤边往那瞧了眼,岑莳穿着白衬衫坐在一群女老师中间,还真是长得好看到哪都占便宜,吃个饭还能比别人多加个鸡腿,就这样看过去,眉清目秀的,谁能想到那晚在酒吧能用那么肆意张扬的态度对她说话,她越想越气。
就听见其中一个女老师看了眼小庄老师,故意打趣了一句:“岑教练处对象了没啊?”
岑莳回道:“还没。”
“介意比自己大的吗?”
岑莳抬起头微愣了下,倒是没注意到那个老师的眼神,只是转眸对上苏一灿的视线,外人看来那双茶褐色的眸子干净澄澈,可苏一灿分明看见了瞳孔里那丝漫不经心的嘲弄,而后他对着几位女老师回了句:“我挺喜欢姐姐型的,最好是会洗衣服的。”
一句话说得一桌子女老师哄笑不已。
苏一灿收回视线大口吃饭,江崇却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了句:“那场和北中的友谊赛,队员没火,火了教练,最近不少人在打听他。”
苏一灿就搞不懂了,就那天岑莳什么也没干在场边晃了一下,居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幸亏他不代体育课,只是负责篮球队训练工作,要不然还不乱了套了?
吃完饭苏一灿和江崇一人打了一把伞先离开了,走进教学楼后,她回身收伞,老远看见岑莳手上一下又一下地转着一个金属扣,这会雨大了点,他似乎没有带伞,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食堂门口,目光朝着她的方向。
苏一灿拿着伞的手紧了下,恰在这时庄老师从食堂走了出来,笑着不知道跟岑莳说了句什么,撑起伞垫着脚罩在他的头顶,岑莳从她手中接过伞,两人走入大雨中。
江崇问她:“看什么?”
苏一灿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冷冷地回:“没什么。”
……
第二天雨停了,天气有些阴,苏一灿下午上完课接到父母的电话后,便提早赶往市里了。
车子开到父母家楼下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江崇的电话,问她:“你去哪了?”
“我回趟家,我爸妈回来了,什么事?”
江崇顿了下说道:“没什么,我以为你在学校打算喊你来体育馆,殷佐带了不少人去体育馆,听说闹了起来,主任和我过来处理。”
苏一灿一听停下脚步:“怎么样了?”
“还好,岑教练正好在,我们赶到前场面已经控制住了,殷佐让岑教练跟他比一场,输了他把人带走以后不踏入体育馆半步,赢了让篮球队的人把赵琦交出来。”
苏一灿提高了嗓门:“这不是胡闹嘛!”
“是胡闹啊,主任去训斥被岑教练拦了,他多加了条,要是他赢了,让殷佐明天开始来篮球队报道,现在正好学生都放了,听说殷佐来学校闹事,都围在体育馆外面,岑教练让主任别插手篮球队的事,主任现在气得跑去找校长了。”
苏一灿也被岑莳气得脸都要歪了,立马拿着车钥匙就问道:“那我现在回去?”
江崇却说道:“你别回来了,你回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看他们这样势必是要打一场了,我在这里看着,只是打篮球还好说,对了,我终于想起来在哪看过岑教练了,我待会发个东西给你。”
挂了电话苏一灿忧心忡忡地上了楼,心里还记挂着学校那边,殷佐那人虽然平时很少能在课上见到他,但苏一灿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学生听说初中就是刺头,连高几届的人都敢惹,其他不学好的学生,例如赵琦他们,再贪玩还知道要顾忌校领导,但殷佐却是个特例,刚开学那会就烧了同班同学的书,打了教导主任,在学校大会上公然带着人离场,影响极坏,说句校霸都不为过,他们班主任更是不敢对他过多管教,就怕他哪天不高兴能跑到班主任家里打击报复,这种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和退学也就一线之隔,苏一灿就搞不明白了,全校师生看着他都绕道走,为什么岑莳偏偏要招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快进家门前,苏一灿突然想明白了,因为岑莳骨子里就是这种人,不过表现得要比殷佐高明很多。
打开门后,妈妈在收拾行李,爸爸一壶茶已经泡上了,舒服地坐在躺椅上歇息。
父母年轻时都忙于工作,别说出国,能把时间碰在一起出去度假的时间都少,难得出去这么长时间,自然有不少话要与苏一灿说。
苏一灿帮妈妈收拾行李时听闻了一些他们在土耳其的事,后来又说到去迈阿密见岑莳爸爸的事。
苏一灿感到有些奇怪,不禁问了句:“你们见了他爸,没见他妈吗?”
苏妈妈看了眼苏一灿的爸爸,叹了声:“他妈没了。”
苏一灿微蹙起眉:“没了…是什么意思?不在了?”
苏一灿的爸爸倒了一杯茶对她说:“本来我们回国应该把岑莳叫来家里吃个饭,见见他,但是因为我们得知这件事太突然,你电话里又说岑莳跑到你们学校教篮球了,所以我和你妈商量过后,觉得有必要让你先知情。”
苏一灿感觉父母的神情有些凝重,不禁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爸爸对面坐了下来:“到底什么事?”
第30章 Chapter 30(加更) 岑莳的……
这件事的确有些说来话长, 似乎要从岑莳的妈妈说起,那个有些要强,永远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女人, 岑佩英。
岑佩英和苏一灿的妈妈是高中同学,大学又和苏一灿的爸爸是校友, 因此在苏一灿父母大学期间为两人牵线搭桥,是他们的挚友,也是媒人,在那个纯真的年代,苏一灿的父母一直很看重这位友人。
但是岑佩英的家庭并不幸, 她上面有个大姐, 家里一心想生个儿子, 所以她出生后, 全家都很失望,岑佩英的母亲受尽了夫家的冷言冷语,丈夫的欺辱和责怪,便无形中将这股怨恨转移到了岑佩英身上,她很小的时候便是在打骂中成长,直到后面相继有了三个弟弟, 家里人才不会无缘无故拿她出气, 可是相对的,她在家里也成了透明人,吃饭上不了桌,新衣服永远是弟弟们优先,甚至为了把钱省给弟弟们上学,她没有一次参加过学校的集体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