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一灿在上他们班课的时候还特地关注了一下这个小伙子,才高一就一米八的大个子,长相干干净净的,每次自由跑圈几乎都是领头,身体素质也不错,只不过再好的学生精力都有限,家长选择学习这条路也无可厚非。
中午的时候苏一灿接到妈妈的越洋电话,报了个平安,说他们已经抵达迈阿密了,约了岑莳的爸爸,明天会去一趟他们家,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应该就能回国了,他们之前从伊斯坦布尔寄回去的东西上周到了,已经堆在代收点一个礼拜了,让苏一灿如果有空的话最好帮他们收一下。
于是下午上完第二节 课,苏一灿交了个条子提早下班开着车去了趟市里的爸妈家,跑了好几趟才把他们的东西全部搬回家,人累瘫在爸妈家的沙发上,外面的天气沉沉的,有种要下雨的架势。
她觉得最好还是在雨落下来之前赶回凤溪,然而人刚从沙发上站起身,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杜敬霆的电话,她愣了好几秒没有接,一直到手机安静下来,杜敬霆给她发了条信息:有事。
然后再打来时,苏一灿犹豫了一瞬还是接通了,问道:“什么事?”
电话里的气氛就像窗外的天气一样沉寂,半晌,杜敬霆开了口:“见一面吧,有点东西给你看看,关于你身边那个小子的。”
苏一灿皱起眉:“岑莳?”
杜敬霆的语气毫无起伏地说:“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事情你该了解一下,需要我去学校接你吗?”
“不用,我在我妈家。”
电话里沉默了一瞬,杜敬霆告诉她:“那就在对面的咖啡店见。”
电话挂了后,苏一灿拧起眉看着窗外压抑的天空拿起车钥匙,二十分钟后她在咖啡店等来了杜敬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出行已经很少会自己开车了,走哪都有司机接送,苏一灿坐在咖啡店里看着他的助理为他拉开车门,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杜敬霆接过东西独自拉开咖啡店的门走了进来,他依然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身上衬衫的面料挺阔高档,似乎他向来是个注重细节的人,从前他们还住在小房子的时候,每次他上班前苏一灿都会将他的衬衫仔细熨烫好,那时他们没有钱买多名贵的衣服,但他依然会穿得周周整整,亦如上学时,校服洗得都泛白了,却还是干净整洁,这么多年过来了,这个习惯他始终如一。
苏一灿没有刻意去喊他,就这样坐在角落静静地注视着他,她的座位前面有颗绿植,杜敬霆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她,刚准备朝二楼走去,却忽然像有感应一样回过头朝她的方向看来,苏一灿没什么表情地望着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杜敬霆转过身朝她走来,他有轻微近视,但大多时候不需要佩戴眼镜,今天倒是戴了副细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斯文雅致,在苏一灿对面落座后,他看了眼苏一灿面前的拿铁,将东西放下,问了句:“现在睡眠还好吗?”
苏一灿淡淡地回:“不错。”
杜敬霆缓缓靠在沙发上,隐在眼镜后的双眼黑沉有力:“还是少喝点。”
苏一灿却无所谓地回:“有些东西习惯就好了。”
杜敬霆静默地望着她,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陷入沉闷,苏一灿看着他手边的东西挑了挑下巴:“不是说要给我看东西吗?什么?”
杜敬霆没有急着把东西从文件袋里抽出来,点了杯跟她同样的咖啡,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身边那小子以前在中国有过案底,曾经将一个人的手指砍掉过,回国后也并不消停,连亲生父亲都不待见他,将他丢去姑姑家,据说他14岁就亲手将自己的美国姑父送进监狱,不久他表哥也患上了抑郁症,你说这和他有没有关系?”
苏一灿眉峰渐渐拧在了一起,咖啡上了,杜敬霆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放下后手指缓缓扶在咖啡杯边缘继而道:“忘了说了,他砍人手指那年才9岁,案子虽然解除了,但记录是抹不掉的,再后来他被送去了寄宿学校,整天和那些街头混混在一起,大学都没上,这样的城府,这样的经历,你还觉得他单纯吗?”
说完杜敬霆拿起手边的材料将东西丢在苏一灿面前,苏一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那些东西的,她甚至觉得这些调查材料中的岑莳,跟她所认识的岑莳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她愣愣地盯着那张他九岁时的照片,明明应该是稚嫩的年纪,他看着镜头时的目光却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冷到让苏一灿觉得似曾相识。
她沉默地看着这一切,语气压抑地问:“为什么要找人调查他?”
杜敬霆松开咖啡杯,目光里充满了审视:“我警告过你那小子不简单,你不是说没证据不要栽赃人吗,这些就是证据。”
苏一灿突然感觉一阵胃绞痛,她沉着脸起身去洗手间,杜敬霆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原本苏一灿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杜敬霆瞥了眼,当看见来电显示时,他伸手拿了过来直接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岑莳开口问道:“我听丁老师说你下午请假了,带伞了吗?好像要下雨了。”
杜敬霆嘴角划过一道冷弧,没有出声,岑莳又“喂”了声问道:“你在哪?”
而后一道声音沉沉地传了过去:“她和我在一起。”
第26章 Chapter 26 那一年她16岁……
苏一灿回来后, 两人没有久留,一杯咖啡喝完,杜敬霆起身问了她一句:“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苏一灿垂着视线冷淡地回:“不用。”
他拉了下衬衫领口对她说:“有事联系我。”然后便出了咖啡店。
苏一灿对着手边的资料发了一会呆, 一直到盛米悦打电话给她,问她哪天有时间, 云妞说大家好久没聚聚了,想找个时间约一下。
苏一灿随口应了句过几天吧,临挂电话前她突然问道:“老博后来怎么样了?”
盛米悦告诉她:“群里人说没事,他也是活该,谁叫他莫名其妙跟我吵架, 我前脚刚走, 他后脚就掉进去了, 你说是不是报应?”
“你跟他有什么好吵的?也不怕别人以为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盛米悦接道:“那不能, 岑莳当时也听见他骂完后我没理他就走了,后来还问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