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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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解开一个纸袋，拿到谭斌的面前，"你认得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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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小袋棕褐色的干植物叶子，乍看上去非常不起眼。谭斌接过，狐疑地凑上去闻了闻，一股辛辣的异香，完全陌生的味道，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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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的声音充满苦涩，"我忘了，你当然不会知道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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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谭斌有不祥的预感，顿时感觉喉间干涸，太阳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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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叹口气，"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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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张大嘴，惊惧地看着她，有片刻失去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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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朋友来看他，下午王姨就发现了这东西。"沈母苦笑，"行内有不少人靠它维持灵感，可培培一向干净，从来不沾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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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用力捏紧纸袋，双手簌簌发抖，胸腔内竟似被掏空一般。"为什么？"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在她的世界里，遇到挫折只知道咬紧牙关往前走，只相信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辈子不会有接触麻醉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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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看着她亦相对无言，神色间一片惨淡。片刻之后谭斌跳起来，冲进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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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培。"她大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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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培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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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没有反应，手中的笔正用力抹下最后一笔颜色。这一次画布上不再是刺目的色块。青绿的底色上，影影绰绰地浮着两张人脸，五官模糊不清，在对角线的两端遥遥相望。黄昏暧昧不明的光线里，整个画面透出一种绝望的气氛，似从深处渗出一股寒气。Q53qeeye情感网
谭斌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后退一步。Q53qeeye情感网
沈培慢慢转身，眼神迷茫，反应有点迟钝，显然大麻的影响尚未消退。Q53qeeye情感网
"沈培，"谭斌蹲在他身边，低声说："别再碰那些东西了。它只会让你脱离现实，对你没有一点儿帮助。"Q53qeeye情感网
沈培不敢与她目光接触，别转脸，过一会儿说："对不起。"Q53qeeye情感网
"我不想听对不起，你跟我说，再也不会碰它。"谭斌满脸哀恳之色，仰头看着他。Q53qeeye情感网
沈培垂下眼睛，不出声。Q53qeeye情感网
谭斌又说："我有七天的假期，咱们明天找个地方，出去玩几天好不好？"Q53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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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格子间女人(95)Q53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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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培好像没有听见，盯着眼前的画布，神思恍惚，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Q53qeeye情感网
谭斌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声调不觉提高，"到底为了什么？多大的事儿，闹这么久还不够吗？你这么作践自己，是在折磨谁你知道吗？你爸！你妈！我！谁心疼你你在伤害谁……"Q53qeeye情感网
王姨慌慌张张跟进来，语气极其不满："培培是病人，你不要这么大声跟他嚷嚷啊，他会受不了的！那玩意儿没什么，培培好多朋友都在用……"Q53qeeye情感网
"行，您就这么宠着他吧，他永远也不会长全乎！"谭斌气得站起来回卧室，晚饭没吃就赌气睡了。Q53qeeye情感网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坐她身边，"谭斌。"Q53qeeye情感网
谭斌慌忙坐起来，揉着眼睛叫一声："阿姨。"Q53qeeye情感网
沈母难得的和颜悦色，"你有点太紧张了。不过也难怪，你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大麻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和毒品毕竟是两回事。我只担心培培的爸爸，他一辈子洁身自好，恐怕接受不了。"Q53qeeye情感网
谭斌蜷起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低着头没有说话。Q53qeeye情感网
"我怕的不是这个，怕的是培培以后就这么下去了。他自小是个温顺的孩子，就是自尊心特强，受不得一点伤害。"Q53qeeye情感网
谭斌微觉惊异，她最欣赏沈培的，就是他万事不萦心的性格，为什么他母亲描述的，像是一个陌生人？Q53qeeye情感网
"他四五岁的时候，在幼儿园全托，自己学着系鞋带，结果系成一团死疙瘩，被老师叫到前面示众，连讽刺带挖苦，话说得挺难听，他回家之后哭了好几天，从那之后，再不肯去幼儿园，也不肯自己系鞋带，一直到现在，他都讨厌有鞋带的鞋。"Q53qeeye情感网
谭斌怔怔地听着，忘记了一切，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沈培小时候的故事。原来不会系鞋带的典故，可以追溯到这么远。Q53qeeye情感网
"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那么说话。"Q53qeeye情感网
沈母叹口气，"我现在跟他说话，完全是耳旁风。你帮我看好他，那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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