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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正中下怀,连忙致谢,还未正式落座,程睿敏已经打开一罐汤力水递过来,声音很低,却充满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他说:"确实,很巧!"重音完全放在最后两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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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炼后的他一额碎汗,头发濡湿,看上去心情愉快,比平日精神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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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猜测,也许是刚刚送走大老板,一时间如释重负的缘故。她不动声色地接过,温和地回答:"当然,无巧不成书,无利不起早嘛,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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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不用挤对我,您在这儿又是为了什么呢?程睿敏摸着下巴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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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军没有注意两人眉毛眼睛来来去去的官司,只是打量着谭斌堪称专业配置的球衣和球拍,好奇地问:"怎么,小谭你也喜欢壁球?打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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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谭斌小心地回答,"以前练过,扔了一段时间,觉得其他锻炼强度都不够,就又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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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田军几乎被惊着了,"壁球的速度比网球快得多,很少有女孩子的体力,能坚持半个小时以上。敢这么说话的,还是头回见到,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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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睿敏望着她似笑非笑,在旁插话:"真的假的练练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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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趁机拎着拍子站起来,"田总,早就听说,您的水平够专业级的了,我仰慕已久,可是一直不敢露丑。今天这机会实在难得,您要是不嫌弃我资质平庸,就帮我指导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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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军还在犹豫,谭斌已经打蛇随棍上,"田总,是不是要我叫您一声师父?"她活泼地抱拳,"师父在上,徒儿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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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军忍不住笑,拍她的肩膀,"好徒儿,来!"他分明来了兴趣,拿掉颈间的毛巾,开始活动腰腿和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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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转头,"那就对不起程总了,要不您先自己练着,待会儿我陪您玩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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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睿敏眨眨眼,只是轻笑,但没有出声,似乎明白她的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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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军也抱歉,"小程,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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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睿敏摇摇手,"你们玩你们玩,我耐力不行,干脆休息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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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下来,田军顿时对谭斌刮目相看。她的球风快而犀利,角度刁钻,节奏感却非常出色。谭斌自己也有些得意,十年间每天晨跑几公里练出来的体力,一般人一时半会儿还真达不到这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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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军十分惊讶:"每天?我的天,女孩子能这样意志坚定的,确实不多见,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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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呀?"谭斌一直不明白,不过每天一个小时的锻炼,很平常的个人习惯,为什么人人都把她当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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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军递饮料给她,闻言抬抬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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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接着解释,"肯定也有想偷懒的时候,比如三九天,冷啊,不想出去。那就对自己狠心一点儿呗,这么个小事都搞不定,那我基本上不用出去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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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军忍俊不禁,对程睿敏说:"发现没有?你们两个说话的口气非常像,到底是一家公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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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睿敏不经意地问:"有吗?我没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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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说过,不能控制自己的人,就不可能控制别人。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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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睿敏想一想,摇头,"忘了。我说过这么唯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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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意外地抬起头来,奇怪,她分明记得。当她还是销售新人的时候,程睿敏时任北方区总监。在新人的入门培训课上,面对台下十几张年轻热诚的面孔,他这样开始他的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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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你所有的抱负和激情,只能为自己所控制,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有人能够完全代替你,也没有任何人任何环境能够毁灭你的光荣和梦想,除了你自己!成功的机会总是留给那些能够控制自己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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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lory and The 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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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教室里十几颗同样年轻的心灵,顷刻间被他煽动得热血沸腾。谭斌亦不例外,刹那间只觉双眼湿润。她甚至把整句话做成屏保,一直用了三年,直到更换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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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句话的原创者,如今却是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愿再提起。谭斌不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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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格子间女人(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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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军抬起手腕看表,她这才惊觉,立即建议,"田总,您看正好到吃饭点儿了,今天您一定得给我个机会,一起吃顿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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