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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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睿敏也没有再联系过她,只在当晚发条短信,提醒她去挂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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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感谢他的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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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周的时间,她的情绪异常消沉,不愿说任何多余的话,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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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琐碎而磨人的细节,需要全神贯注地投入,一直是镇痛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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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要离职了,秘书惴惴地征求谭斌的意思,是否私下给方芳办个告别派对。谭斌坚定地否决,让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当众强颜做笑,是件太残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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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最后一次来办公室,谭斌和她约在在楼下的星巴克,问她今后的打算。她没有把程睿敏公司的网址交给方芳。事关他身前身后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得不小心,为他也为自己。只是不经意地向方芳提起,有一家这样的公司在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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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却低头笑笑:"谢谢你,不用了。我不想呆在这个行业了,想去试试别的工作,或者再去考个学位,回学校做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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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叹口气,"有句最俗的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学校里环境就一定单纯吗?未必。有利益就有人事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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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只是给自己留个做梦的地方罢了,Cherie,我打算去友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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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做保险?"谭斌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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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一毕业就来了公司,除了M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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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是什么样。这几天面试了几个地方,我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生存能力。所以我才想试试,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上,看看能不能扛过去,扛过去了,也许将来就什么都不用怕了。"3Upqeeye情感网
谭斌拍拍她年轻饱满的脸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张爱玲说过,出名要趁早。现在看来栽跟头一样要趁早,至少摔倒了爬起来,还有从头开始的勇气和资本。3Upqeeye情感网
"我走了。"方芳起身,"有什么临别赠言吗?"3Upqeeye情感网
"有。"谭斌看着她,"方芳,记着一句话,无论职场还是感情,要替别人着想,但为自己活着。还有,一时失败,只代表暂时不成功,不要轻易丧失信心。"3Upqeeye情感网
大公司里一个人的离去,就像投进水面的石头,溅起几点水花,很快归于平静。3Upqeeye情感网
方芳空出的位置,马上被新晋的员工填补。王奕也从楼上搬下来,就坐在谭斌的正前方。有时候谭斌会失口把她叫做方芳。3Upqeeye情感网
普达集团的集采,还在按计划进行。3Upqeeye情感网
MPL各省的销售经理,把从普达省公司挖来的情报,陆陆续续报了上来。经过汇总,整个集采的框架规模及合同总额已初现雏形。3Upqeeye情感网
但是传说中这一周就要下来的普达标书,却不见踪影,严阵以待的各家公司,士气几乎被拖至最低点。3Upqeeye情感网
午休时分谭斌没有随同事出去午餐,趁着办公室无人,她搁起双腿靠在椅子上假寐。3Upqeeye情感网
身侧是空闲了将近五个月的总监办公室。门关着,里面黑漆漆的,透过玻璃幕墙外的光线,映出家具的模糊轮廓。没有窗户,一张大班台,四把椅子,两列书柜,就是十五平方房间内的全部。3Upqeeye情感网
谭斌怔怔看着,在心里计算着,那个位置的价值,是否值得所付出的代价。3Upqeeye情感网
因为忙,所有的痛觉神经都似完全麻木,就这样浑浑噩噩混到周末,她忽然接到黄槿的电话,请她到沈培的住处去一趟。这个电话非常不合常理,不过谭斌没有多问,放下电话就过去了。3Upqeeye情感网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沈母和黄槿在等她。大部分软装饰都已经撤掉,只剩下孤零零几件家具。3Upqeeye情感网
"谭小姐,"沈培母亲说话时嘴里像含着一块冰,"沈培搬回家了,这房子马上要借给别人,请你查收一下自己的东西。"3Up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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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格子间女人(113)3Up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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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哦"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心口却有一小片地方变得冰凉。3Upqeeye情感网
近房门处放着两只纸箱子。3Upqeeye情感网
"你的东西,都是沈培自己亲手收拾的,没有任何人动过。你最好仔细点点,别落下什么,以后就不好说了。"3Upqeeye情感网
一股辛辣之气直涌上来,谭斌转身,借着低头开箱的机会,死死咬住嘴唇。3Upqeeye情感网
箱子里的东西归置得很整齐。所有的衣物都用软纸包着,化妆品收集在一只藤篮中。井井有条一向是沈培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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