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煦脸色更差了，“您还有事吗？”
这是赶人了。
周语织知道是不可能问得出来的，她叹声气，“行了行了，不问你了，走了。”
周语织走后，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
然而周煦依然很烦，一连输入错了好几个数据。
他后背往椅背上一靠，两手搭在椅子两侧扶手上。
他微仰着头，闭着眼睛，眉心微蹙着。很烦的样子。
片刻后，眉心才稍微舒展开。
他睁开眼，抬手拉开左侧抽屉，从里面将那张纸拿出来。
那纸上写着一排秀气的字：周煦，对不起啦，不要生气。
是上回梁筝给周煦赔衣服的时候，悄悄塞在袋子里的。
周煦目光落在旁边那个鞠躬的小姑娘身上，莫名想起梁筝。
想起她当时站在门外，又害怕又紧张，还要努力露出笑容，跟他道歉的样子。
他盯着纸上那鞠躬的小姑娘看了半天，最后又扔回抽屉里。
烦得啧了一声，起身往浴室去。
回学校前一晚，秦宋和杨升要给周煦饯行，约了在老地方吃饭。
周煦晚上到地方的时候，发现除了他们俩，还有林忻她们几个。
周家几代经商，房产、酒店、娱乐行业均有涉及，家族庞大。平日里来往的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同龄人。
周煦推开包厢门时，坐在对面的林忻最先看到他，她喊道道：“周煦，你总算来了。”
周煦径直进去，拉开秦宋旁边的位置坐下。
斜对面坐着的杨升立刻抬手朝外打了个响指，喊道：“可以上菜了。”
完了，又对周煦说：“忻忻她们几个知道你要回学校了，也要过来给你饯行，我就把她们一块叫上来。”
“可不是。”林忻在对面道：“周煦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要回学校了都不跟我们大家说一声。”
周煦抬眸看了她一眼，表情挺冷的。
但是什么也没说。
秦宋吊儿郎当地靠着椅子，笑道：“周少爷就这性子，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吃完饭，杨升说他表哥开了间新酒吧，又转场去喝酒。
周煦今晚不想喝，他靠坐在沙发端头，单手支头，眼睛望着窗外。
窗外霓虹闪烁，倒是挺有过年的气氛。
周煦坐的那个位置，整个人隐在暗处，半黑半明的光线衬得他侧脸线条更加完美。
其间有女生端着酒过来搭讪，周煦没理，连看都没看一眼。
周煦这人，讨厌应付一切麻烦。
他平时就冷漠的一人，不搭理人的时候完全能把人冻死。
那搭讪的女生估计没见过这么冷的男人，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周煦从头到尾都在看着窗外，像没看见眼前这人似的。那女生没撑太久，最后还是讪讪地走了。
杨升和秦宋、还有杨升表哥，三个人在拼酒。
林忻凑过去和周煦讲话，她抬手让周煦看她手腕上的手链，“刚出的限量款，我刚买的，好看吗？”
周煦低眸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淡淡嗯了一声。
他摸出手机，无聊地刷了几条新闻。
像突然想到什么，他将手机屏幕往后滑了一页，点开微信。
他很少用微信，最上面一个对话框还是是梁筝，头像是一个卡通少女。
那是几个月前，梁筝刚到北京的时候，为了和冷冰冰的周煦拉近关系，主动加他。
周煦大概是出于礼貌，通过了她的请求。不过也仅仅是通过了而已，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过。
周煦盯着那对话框看了一会儿，点开，空白的聊天界面，只有一条刚加上好友时提醒可以开始聊天的系统提示。
周煦看了会儿，目光落在旁边那个卡通少女头像上，他沉默几秒，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头像。
然后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最上面一条，是六个小时前发的。
几个字，两张配图。
买年货啦~~~
第一张的配图是她拿一包薯片挡住脸，朝着镜头比V的照片。
穿的一件白色的中长款防寒服，袖子长到把手指都快遮住了。
周煦往后滑了一张。
第二张照片，是她偏头，将脸从薯片后面露出来。
眉眼弯弯，笑得很甜，笑容里像还透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周煦将这张照片看了很久，迟迟没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