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答应提供自己的作品给一场慈善拍卖会,为了创造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耗费极多心力,他不忍她太辛苦,才邀她出来走走。
「放心吧,我好多了。」欣怡笑,「说真的,我要谢谢你,戴伦,这两年来你一直很支持我,关心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没办法走到今天。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戴伦若有深意地问。
她一愣。
「算了,没什么。」见她表情无辜,戴伦主动转开话题。「过几天就是拍卖会了,你打算拿哪一件作品出来?」
「我还没决定,总觉得都不太满意。」
「还不满意啊?中山大师都说你的作品进步很多,很有自我风格,已经不输给任何名家了。」
「好、还要更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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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娜来上海,最主要的就是想看基洛芭蕾舞团的「天鹅湖」,没想到大概在外滩走太久,隔天早上起床,身体很不舒服,头重重的,似有些轻微发烧。
存希买药给她吃,陪她在饭店客房休息,到了晚上,她催促存希去看表演。
「票都买了,不看可惜,而且反正我想睡觉,你一个人也无聊。」
经她一再游说,存希点头答应,一个人来到上海大剧院,他进场的时候,灯已经暗下了,另一边也有个女人悄悄摸进来,两人隔著安娜的空位坐下。
布幕拉起,戏开锣了,白天鹅温柔忧伤地舞著。
存希看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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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表演,不禁想起他与安娜的邂逅,当时他正是去看她的第一场表演,爱上了她热情奔放的舞姿,以及跌倒时立刻爬起来的坚强,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命天女,她却一次次的从他面前远走高飞。
他知道自己不该束缚她,她天生是属于舞台的,注定了发光发亮,他只是偶尔会觉得寂寞……然后,欣怡出现了。
她是个不起眼的女孩,真的很不起眼,他不觉得自己会喜欢她,但她却总是牵动他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
她很单纯,被前男友耍得团团转,很傻气,愿意相信任何人都有好的一面,很笨拙,什么事都做不好,却又很温柔,总是适时抚慰受伤的他。
如果安娜像太阳耀眼,偶尔会刺痛人,她就像月亮,恬恬静静,不提醒自己的存在,愿意用心的人,才会发现她。
他发现了她,却也伤害了她,然后失去她……
存希蓦地喉头一酸,隔壁隐隐约约传来啜泣声,更惹得他心慌意乱,他递出手帕,暗暗期盼那女人别哭了,别惹得他也想哭——
欣怡哑声道谢,接过手帕擦干眼泪,觉得很难堪,很不好意思。
看来她是影响到别人看舞的心情了,只是她真的很难过,悲从中来。
看舞台上的黑天鹅愤怒张狂的舞姿,看她激动地不停旋转,欣怡忽然想到,舞台上的安娜想必也是如此明亮耀眼。
怪不得存希会宿命性地爱上她……
落幕后,灯亮起,全场观众起立鼓掌,欣怡也站起来用力拍手,她转过头,想对借她手帕的人道谢,却惊异地说不出话来。
存希也认出她了,两人凝目相对,眼底情绪都复杂、怅惘、哀伤、思念、心痛,百般滋味在胸臆萦绕。
「欣怡……」存希想说什么。
欣怡却逃了,转身就跑,存希连忙追上去,两人推挤过散场人潮,寻觅追逐,忽地,欣怡被某人一撞,差点跌倒,存希由后头接住她。
他将她揽在怀里,深遂的目光锁定她。
她颤抖著,无法呼吸,看著他俊逸一如从前的脸庞——他还是个王子啊,永远的王子!
她忽然恨起自己,气自己干嘛如此怯懦,一见到他就想逃,她不是已经变了吗?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喏喏的便利贴女孩!
「嗨。」她推开他,笑笑地问候。「好久不见,你好吗?」
「我……」反而是存希还处在恍惚中。「很好。」
「那奶奶呢?她身体还好吧?」
「嗯」
「听说安娜留在台湾开舞蹈教室,真是恭喜你了,你们一定很快会结婚吧?」
「结婚?」存希愣住。
「到时候别忘了发喜帖给我,我会送你们一份很棒的结婚礼物。」
「你……」存希瞪她。她怎能如此淡漠地说他跟安娜的婚事?她不在乎他了吗?对他,她连一点点残留的爱意也没有?
好酸,好痛!
存希品味著喉间的苦涩,哑然无语,目送欣怡离去,她的背影很挺,很直,有种以前他不曾看过的坚强与自信。
她好像……变了,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陈欣怡了……
他愣愣地回到饭店,整夜出神,隔天安娜问他演出如何,他完全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