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的日子不好过,许梦青母女俩就更不好过了,夏瑞瑞为了宋复行踢掉杜谦达。
杜家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比不上宋家一根手指,随便使点手段就够她们后半辈子喝一壶了,根本不需要夏慕出手,仇就轻轻松松报了。
夏远人到中年什么都没了,看上去瞬间老了十几岁,灰头土脸回了夏家。
明海棠知道了他给许梦青股份的事,又是大闹特闹,没有消停。
夏远现在是雨打落水狗,吵架都没有底气,认识许梦青的真面目,竟然难得开始哄她。
明海棠突然也觉得没意思,连怨都觉得无力。许梦青不要的,她还捡回来干什么,犯贱吗?
夏慕还没进到状态里,他们这边已经撕完了一轮又一轮,明海棠找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我和你爸已经离婚了,过阵子我就搬回明家,你要是想跟我一起回去,就收拾一下一起回去。”
夏慕闻言微微语塞,她和他们其实早没有了感情,如果不是血脉相连,或许比陌生人还不如。
明海棠突然这么平静地和她说话,还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垂眸片刻,回道:“我不回去。”
明海棠看了她许久,忽然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慨,她那个时候也曾年轻过,也曾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现在想来,只剩可笑,还剩了一个不怎么亲的女儿。
“你爸那事究竟什么情况,我都弄清楚了,有一点你还真说对了,别真把人当傻子,你爸就是最好的例子,想从人家那里捞钱,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宋家的水太深,你就更不是人家的对手了。要是给你东西,你就好好收着,踏踏实实在他身边待几年,等人结了婚再走也没事。”
明海棠讲话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不舒服,即便是心平气和的说话,也总能让人不想听。
夏慕不喜欢她这样评价宋复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是哪种人,你了解他吗,他做这些事情和你说过吗?”明海棠说着都想笑,“现在是喜欢你,看你怎么样都好,但是以后呢,总会有别的女人出现,你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夏慕气得一字一句回答,“我十七岁就认识他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明海棠顿了一顿,眼里竟然难得浮起泪光,“你爸上学的时候也是挺好的人,现在还不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一代换一代而已。你最好祈祷他不要有什么难以忘怀的初恋,否则就是抓住了他这个人,也没办法抓住他的心。”
夏慕看见她眼里难得一见的脆弱,突然想起无数个夜晚,他们之间的争吵,或许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她忽然平静,也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妈妈,我和他,跟你和夏远不一样。”
明海棠听到这一声妈妈,目光微顿,许久才伸手抹了泪,应了一声就起身走了。
夏慕抽空回了一趟夏家。
明海棠搬回去,房产还在划分,暂时先让夏远住着。
夏远老了很多,看起来沧桑了不少。
一看见她,就让她赶紧回宋复行身边,唯恐再惹出什么祸来。
夏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夏远,也没有想过夏远会这么轻易让她走。
她很早就知道,想要脱离夏家就必须要伤筋动骨一番。
先不说明海棠,就是夏远一个人,也会让她筋疲力尽。
他就是自己过得不好,也不会让你过得好的那种人。
她甚至可以轻易猜到,如果她嫁了人,那么夫家也会被粘上,无穷无尽地吸血,直到丈夫开始讨厌她家,连带着讨厌她……
如果宋复行没有这么强硬的手段,从被动方变成了主动方,那就是她想到的那样的结果。
以暴制暴,以恶制恶,才是对夏远最好的处理方法。
道理都懂,可夏慕却莫名不安,看着从前那样盛气凌人的夏远,到现在荒凉凄楚。
她多少有些被宋复行吓到。
就像被什么摁住颈部,怎么使出吃奶的劲儿都起不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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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城有名的清吧,是李家少爷开的,做得非常有格调,不过限制了人数,只有在规定的数额以内才能进来消费。
这种任性的拦客条件,竟然还真有人喜欢来,甚至是抢着来,毕竟钱多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事情,抢起来的东西才有意思,这么一来一回,这清吧也成了s城最有名的。
李涉本来没有想要达到这种效果,就是个玩世不恭的性格,当初这么定的规矩,也就是图个可以和兄弟们喝酒的清静地方。
没想到发小没聚几次,生意倒是如日中天了起来。
今天难得人来了,倒让他觉得都是稀客。
李涉双□□叉,平放在案几上,坐姿随意,看了眼刚过来的宋复行,又扫了眼对面的霍圾,“二位真是稀客,平时连个影儿都看不见,今天一来就给我来一双。”
宋复行闻言不语。
霍圾温和一笑,金丝细框眼镜在暗灯下,微微泛着光芒,掩去了眼里的精明犀利,只余温柔儒雅。
李涉啧了声,看着宋复行有那么点稀奇,“喝什么闷酒,快说说怎么回事,你那事闹得可真不是一般的大,釜底抽薪啊,我家里那几个叔叔都在讨论你这手段,啧,夸得不行,就差把我这败家子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