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的台灯被关,宽敞的主卧内唯一的光线依靠着那面落地窗。
她指尖,摸索着温树臣的衬衫领口, 声音变得很轻:“不换一身么?”
温树臣没有去换睡衣的打算, 连领口都只是露着许些修长的脖颈在外,纽扣紧紧系着,就算到了床上, 也没有打破他的习惯。
贺青池胡思乱想着,他这样睡觉不会很难受吗?
指尖下,隔着一层衬衣面料似乎体温有点偏高,感受不到他胸膛有没有肌肉。很快又是一想,温树臣这具瘦削颀长的身形怎么可能有肌肉,看他平时不是应酬谈生意就是悠闲喝茶的。
生活习惯是很自律,却没有时间去锻炼吧。
这些也不是问题,他出行都有精英团队和保镖跟随,没人能轻易近身。
贺青池白皙的指尖停留在他冰凉的纽扣处,暂时还不敢去解开,睡不着,有意和他说话:“我撞你车的那晚,好像没有保镖……不然你会不会把我抓起来?”
温树臣用被子将她裹好,低下头,薄唇说话时有碰到她乌黑发丝:“我给你的初次印象这么不近人情?”
“也没有。”
贺青池继续贴在他怀里,密密长长的睫毛轻轻眨着:“你坐在车里打电话,我都没看清你的脸……但是声音很好听。”
朦胧昏暗的环境下,温树臣动作温柔地捋开了她的秀发,嗓音放缓,带着清透润泽的质感,就在她耳边轻轻低唤着青池二字,连带温热的呼吸辗转流连,重复了几声后,突然压低语调问:“这样?”
贺青池近乎能清晰闻见他的气息,睁着的眼眸像是一下子失明了,看不清四周,感觉男人距离自己很近,用他的声音,似有似无地在她耳旁说着话,恍惚又过于的真实。
彼此都静默了下来。
温树臣不曾停下,薄唇张开,低声让她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而贺青池被脑海中的恍惚冲散了她一丝理智,缩起肩膀,乖乖的抬起了白皙的手。
下一刻。
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被雪白的被褥遮挡住所有光线。
剩下的,只是衣服的面料与床单摩擦出的窸窣声,很轻微……在这安静的主卧里无声的放大。
*
早晨七点,窗外的光线大亮。
贺青池的脚从雪白被子里缓缓伸出来,脚背秀气,看上去很精致。
几秒钟后,她挣扎着爬起来坐在床沿,一头黑色长发凌乱垂在腰间,脸蛋半醒不醒的,明显补眠时间不够,眼睫下都有黑眼圈了。
卫生间方向,温树臣洗漱完,已经神清气爽的现身。
看她困得睁不开眼,迈步走过去,修长的手指刮了刮她滑腻的脸蛋:“要不要我抱?”
他手指很凉,让贺青池稍微有了那么点清醒的念头。
不过抬头看到男人这张俊美的脸庞,唇上像是一阵烫,急匆匆就移开视线,垂眸也不看他,很不自在说:“我清醒了。”
说完就下床,一头扎进了卫生间里。
温树臣站在原地,眼底的笑意变得更深。
贺青池关上门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拧开水龙头,捧着冰凉的水朝脸上泼去。
一连好几下,脑袋瓜子终于清醒了。
她头发被水弄的有些湿,脸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没力气般朝浴缸沿一坐,羞恼的闭了闭眼。
几分钟过去了。
贺青池还在纠结补眠之前跟他发生的事,那股热意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原来男女之间接吻,是真的可以十几分钟的。
她以前感情上干净的宛如一张白纸,根本想象不出来就两个人的唇碰在一起,几秒的功夫,怎么能十几分钟,甚至是更久都不分开?
上次那次隔着手帕的蜻蜓点水,贺青池除了紧张到快停止呼吸,也没有细细去回味。
这次温树臣没有在拿手帕了,是真实的唇齿贴合。
贺青池白皙的手指覆在发烫的脸颊上,强迫的告诉自己不能在回想了。
半个小时后。
紧闭的卫生间门被打开,贺青池在里面洗了个澡,穿着酒店的浴袍就出来了,她换洗的衣服在外面,视线看到整齐的叠放在床头上。
温树臣的审美很合她心意,都是当季还没发布的新款。
贺青池整理好自己后,才从卧室出来,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客厅旁边的餐厅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什么口味都有。
温树臣就悠闲坐在椅子上,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窗外照映进来的金色阳光,将他整个人衬得干净清冽,淡得出尘。
贺青池很快注意到了,他身上这件衬衣,是她亲手缝制的。
女人轻微的脚步声引起男人注意,温树臣凝视过来,目光显得比平时更加温和:“青池,过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拉开了身边的椅子。
贺青池走过去坐下,黛蓝色的裙摆柔滑垂地,腰曲纤细,很是美丽。
温树臣给她盛了半碗米粥,举止间尽心尽责做到了一个好丈夫的形象。
两人吃饭时话都不多,贺青池偶尔目光落在他身上。
前两次还好,看过来次数多了,温树臣也微笑,凝视着她:“我今天是不是很好看?”
“……”哪有男人这样问女人的。
贺青池伸手把餐巾纸抿住唇角,低咳两声,想说让他含蓄点,也别笑得春风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