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温树臣就“不得不出面”把孩子要回来,也理由很充分去跟贺青池见面了。
曲笔芯脑子把今晚的事情都整理一遍,瞬间变成她讽刺了起来;“呵,温树臣这是怕找不到借口就出现在贺青池面前被人家打吧,现在倒好耍心眼变成我们偷人家孩子了,道理都是他占……”
沈复看她阴阳怪气的,将车也开进了某个高档别墅。
是他这几年置办的房产,看得曲笔芯注意力又跟着被转移,瞪着眼睛说:“你这几年又暴富了,从江城跑到这里买什么房子。”
沈复没搭理她,将车停驶在了车库,然后熄火。
曲笔芯还在观察这个别墅,心里想着这个恶毒的男人又不知道翻身赚了多少黑心钱了。
直到车门被打开,沈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车身两下:“要我抱下车,还是自己走?”
两人这三四年来也没有朝夕相处,曲笔芯不找他麻烦的话,沈复天天搞事业也没有闲工夫纠缠上来,一年多前他还被外派到了国外一段时间,原本和解不少的关系,一看到他还不忘记把沈亭笈也带上,使得曲笔芯气得当场诅咒他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这还是关系闹僵后,两人私底下第一次接触。
曲笔芯坐在车内不动,手心压着膝盖的裙摆,板着脸说:“有区别吗?”
沈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过了两秒,嗓音是一贯的淡漠冷静:“区别在是从车上一路做到主卧,还是你自己走下车,现在就上楼到主卧躺平。”
“……”
车库的气氛随着他一两句话而变得死静死静的。
曲笔芯这辈子都没见过他这样无耻之徒,连这种事都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这一刻,她都自我怀疑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果然看脸不能靠一辈子!
沈复手指又朝车门轻敲一下,从眉目间的情绪看,似乎等了几分不耐烦;“没做好决定?”
曲笔芯眼睛闪烁过火光,把另一只高跟鞋终于成功扔到他身上了:“你不过就是个前夫,谁给你的资格碰我?”
骂完他不要脸,又砰一声把车门关上。
曲笔芯从后座爬到驾驶座想开车走,谁知道找不到车钥匙。
懵了两秒,转头看着车窗外,沈复漫不经心地站在外面,身影被灯光所笼罩,修长的手指勾着车钥匙,颇有挑衅的嫌疑。
最后,曲笔芯再也忍不住骂了声脏话;“操——”
*
夜晚临近十一点四十分,飞机场的候机楼。
贺青池听见可以登机的声音后,发白的指尖捏着机票,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也不管旁边的保镖,跟着人群就朝登机口走去。
她的思绪完全被温树臣突然出现给打乱了,表情像被凉水浸过的,很麻木。
上飞机后,贺青池被空姐引导着坐在头等舱,低头秀发挡住脸颊,四周的噪音完全影响不到她半分,眼睫毛下的泪珠像是断了线般坠落。
很快裙子被染湿一小片,哭得无声。
她白皙的手指把脸捂了起来,躲在头等舱没有人认识自己的角落里。
生完孩子后,整整三年里贺青池不敢去关注江城温家的任何消息,不敢去想温树臣这个男人,更不敢听见他的名字……
每次深夜噩梦惊醒时分,她甚至害怕哪天传来温树臣的消息,是来自他的遗嘱。
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有人告诉她已经三年了。
对于贺青池而言,她已经不知道这样的日子重复过去多久,反正每天都一样,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今晚的事情发生得太让人没有准备……
贺青池无从适应,只能靠无声的哭泣来发泄自己内心堵压依旧的情绪,她哭得肩膀处在发抖,又拼命想克制着自己在外崩溃的情绪。
眼泪流了又流,头等舱的周围渐渐没了声音。
也不知是起飞了,还是大家都已经坐到座位上忙碌自己的事情。
贺青池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时,才抬起了发红的眼睛。
视线还有些模糊,却看头等舱的座位上都没有人。
凌晨的航班就算在无人,也不可能就她一个。
贺青池眼睛一晃,看见空姐迎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熟悉身影进来,两人交谈几句后,连空姐也退出了头等舱。
毫无疑问——是温树臣把整个头等舱都包下了。
他也上飞机,怀里还抱着小家伙。
贺青池一时内心紧张,坐在原位愣怔住,眼睛还带着水色。
就这般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过来,灯光下,神情温和熟悉又带着陌生;“孩子想跟你说说话。”
温树臣拿孩子做借口,明知道贺青池不会,也不能拒绝。
她喉咙哽住几下,最终默认他带着儿子坐在自己身边。
小家伙很听爸爸的话,爸爸没有让他开口就不会吵闹。
不一会儿空姐倒了杯温水和薄毯进来,都是温树臣吩咐给贺青池的。
“你刚哭过,喝点水……不然会容易难受。”男人低柔的嗓音很体贴,还用指腹,碰了碰杯子的温度。
贺青池睫毛轻眨两下,知道自己哭过的眼睛太明显了,也瞒不住他。
她静静的抿了一口水,余光看向身旁的男人。
温树臣真的清瘦了很多,穿着西服外套不明显,等为了方便坐着抱孩子便解开,只穿着白色衬衣的时候,感觉身形的轮廓都不比以前强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