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白皙的手,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启唇轻声说:“你要不要吃点药?”
不知道温树臣打完温越后,情绪控制了没有。
贺青池怕他还极力压抑着,又重提了这件事。
温树臣的脸庞沿着她脖间缓缓往下,带着温热的呼吸声,这让贺青池下意识靠在湿漉漉的洗手台上,手心也朝后,借助着台沿想支撑着自己身体站稳。
她半合起了漂亮的眼睛,呼吸一会儿深一会儿浅浅的,偶尔指尖还在轻轻颤抖。
温树臣眼底深沉的神色在变化,似乎是想通过这样来证明她并不恐惧自己,又可能是把贺青池当成了自己的解药。
等他分开贺青池的时候,脸庞的神情已经恢复清明一片。
女人身上的晚礼服还在,没有被他扯皱。
只是灯下,她今晚穿的这件礼服是露肩裁剪款式的,秀着一片精致的锁骨肌肤,如今才短短五六分钟的功夫,就已经皆是触目惊心的新鲜红色痕迹了。
是被男人用牙齿,一点点咬出来的。
贺青池用手心捂住自己胸口,披头散发地靠着洗手台支撑着自己,见温树臣基本上已经冷静的差不多了,她整理了几许思绪,出声说:“我们今晚都被沈复摆了一道。”
*
没有人知道贺青池已经十有□□猜到温树臣的心理疾病,即便是知道了,在刻意的安排之下,让她亲眼目睹温树臣暴力血腥的一面,也足够引起她童年阴影带来的恐惧感。
毕竟她被绑架过留下的后遗症,已经不是秘密了。
温树臣走到一旁,重新拧开水龙头洗手,又抽出两张纸巾漫不经心地擦拭去水滴,过了片刻,他轻描淡写的推翻了贺青池的猜测:“沈复是在对温越表忠心——”
“你提前知道吗?”贺青池轻声问。
温树臣看着她,神情不想骗人:“不知道。”
他倘若是知道就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即便牺牲再大的代价,也不会想让贺青池目睹自己这一面。
贺青池从头到理清楚了思绪,说:“曲笔芯不会演戏,她不可能帮沈复在路上合谋骗我……那应该是沈复今晚见我和曲笔芯在一起,临时起意谋划的了。”
本来沈复可能还想着该怎么在温越面前表忠心,曲笔芯一通短信给送了上来。
这样温越不够是受了点伤,却能旁观沈复把她和温树臣都摆了一道。
温树臣暗有所指一句:“温越疑心病很重,他若是怀疑什么,会不惜代价去证实。”
沈复不想最后牺牲沈亭笈,自然要想方设法从贺青池身上下手。
这个先不谈,贺青池想起更重要的事情,抬起眼眸定定看着他:“你和温越这样打不是一次了对吗?温树臣,你们这样早晚会打出事的。”
以前仗着年轻还能一言不合有情绪了就下狠手打得对方半死,可是这样时间长下来,她看到温越被打得满脸是血,便不由地会想到温树臣身上。
不可能回回都是温树臣占上风,温越脑子又没病让他每次这样揍。
温树臣手臂将她重新搂到怀里,低声做出保证道:“以后我会尽量克制。”
贺青池也只能努力去克服他这样的状态,指尖微微缩起,到底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碰他揍完人的双手……
*
夜深人静下,一辆低调的私家车停驶在某个街道处。
周边的小区楼层都已经接连灭了灯,车玻璃只降下一丝缝隙,白色的烟雾隐隐飘散出来。
沈复坐在驾驶座上,手指间夹着忽暗忽明的烟头,他静默地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过了片刻,语调冷静又淡漠的说两句话应对。
而温越周围没有他这边安静,隐约能听见医生叮嘱的声音。
两个男人密谈了片刻,到最后温越略有些讽刺意味说:“我那位弟弟,在贺青池面前装绅士装好脾气,你今晚就这样把人给骗了过来。不怕事后遭到报复?”
“笈笈有你帮我护着,我连苦心经营四年的公司都已经破产了,还怕温树臣报复什么?”
沈复这句话,显然是让温越听了很是满意。
这个人,只有和温树臣结下越深的仇恨,才能越发被他重用。
两分钟后,通话被挂断。
沈复抽了口烟,又吐出青白的烟雾,熟练地将烟蒂碾灭,降下车窗扔了出去。
外面天色黑暗到连一只野猫都不会路过,车窗被缓缓重新紧闭,车内也没有开灯,他透过暗淡的视线下,看着脑袋低垂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曲笔芯胸不怎么大,身段小巧比例却是极好,腰肢盈盈一握,单薄的裙摆下细腿也雪白,侧身对着他的角度里,能清晰看清楚她的轮廓曲线。
沈复眼神暗几度,有了那几分深意。
他打开车门迈步下去,是朝后备箱走去,过了一会儿重新回来,手上拿着一支没有拆封的针,透明的包装上,避孕针的三个字若隐若现,药效长达一个月……
沈复将她一截雪白的手腕抬起,针孔对准了下去。
曲笔芯似痛了皱起眉心,却昏昏欲睡着醒不过来。
男人将用完的针头和包装袋都扔下车,折回后,连西装外套的纽扣都没有解开,把副驾驶座慢慢地放低下来,他暗着灯光,挺拔身躯无声无息地靠近。
车内暖气开的高,曲笔芯的裙摆被一层层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