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表姐也听到了流言,带着儿子赶了过来,打听道:“听说是个小姑娘做的?”
沈媛在一旁冷哼,下巴朝隔壁灵堂抬了一下。
“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也不知道她怎么和小铎搭上了线,给她出了个大风头。”
蒋表姐一听就来劲儿了,挨着沈媛坐下,开始布道。
“那你们可要注意了呀。不是我多嘴,什么样的地种出什么样的瓜。那种家教里养出来的女儿,我估计心眼肯定不少。”
“何止呢!”沈媛巴不得有人和她一起吐槽任勤勤,“她们母女俩早就不把我和我妈放在眼里了,觉得自己是沈家的女主人,现在也就是在人前装老实罢了。那小丫头上次还打过杰米呢!啊,说起来,那次小铎就维护了她……”
蒋表姐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却有着一颗热衷于封建宅斗的心。无奈她娘家婆家人口都很简单,丈夫也老实,没有她施展拳脚的余地。今天发现了沈家这块宝地,立刻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
“肯定早就搭上线了!”蒋表姐听沈媛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立刻拍大腿,“同在一个屋檐下,又有个爬雇主床的亲妈,做女儿的有样学样还不容易?”
“不会吧?”沈媛不肯相信,“小铎才不是爸爸,他审美没那么俗气。再说那就是个小女孩,涩口的青桃子,还没成年呢!”
哦,没成年那就不能乱说。不然一个搞不好,就要上《法制在线》的。
蒋表姐立刻将话锋一转:“那估计就是巴结讨好小铎,想着多占点便宜。”
“她想得美!”沈媛哼道,“爸爸都已经安排好了,该她弟弟的不会少,但是想要多的也没有。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家厚道,不然早就丢点钱把她妈打发走了!”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了。”蒋表姐感叹,“现在的小女孩呀,为了抢男孩子,可不择手段了。就我儿子那学校里,女孩子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也是什么法子都有。不过小廷从来都不搭理她们,是不是?”
徐明廷莫名其妙地被亲妈拉过来,听了一耳朵的八卦,早在旁边站得十分不耐烦了。
他忍不住说:“听起来,那个女生帮了小舅一个大忙。你们这么议论她,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蒋表姐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你懂什么?谁会平白帮忙的?这么喜欢见义勇为,怎么不出去抓贼?”
沈媛也说:“小廷你还年轻,见过的女孩子不多。姨妈告诉你,有些女生的心眼儿,比马蜂窝上的窟窿还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阅历不够,根本看不出她的真面目来。”
“没错。”蒋表姐附和,“那种女孩儿我可清楚了。出身不好,能干肯吃苦,长得也不错,看着特别发奋努力?是不是?”
“这有什么不好的?”徐明廷困惑,“通过勤奋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不是挺好的吗?”
“这孩子,怎么给我养得这么傻?”蒋表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沈媛笑道:“小廷,那种女孩也特别会钻营,为了讨好人不择手段。只要能在你这里得到好处,让她跪下来舔鞋她都肯。可是一旦你中了她的招,她就叮在你身上吸血,甩都甩不掉了!”
“就是!”蒋表姐说,“所以我们说那个女孩献这个殷勤,是打着大主意的。正所谓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你这样富养出来的孩子,可不是那种孩子的对手。”
徐明廷心里不大认同,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教养好,不会和长辈争执,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说了半天,蒋表姐越发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呀,竟然能笼络住小铎?小铎又不是没见识的人,怎么看得上她?”
“谁知道她妈传了她什么独门秘术?”沈媛一脸嫌弃,“你想见见她也容易。我让人把她叫过来。”
徐明廷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来不及发言,沈媛就已打发一个员工去了。
“就说她妈妈叫她过来的。”沈媛扭头对蒋表姐解释,“那丫头是属泥鳅的。要听到是我叫她,她肯定找借口不来了。”
*
任勤勤正在后厨里拍蒜。
独头的紫皮蒜,雪亮的弯刃刀。手起刀落,一声脆响,蒜就化作了菜刀背下的一滩泥。
任勤勤一连拍了四五颗,再将菜刀在砧板上一刮,就把蒜泥收进了碗里——比用压蒜器快多了。
青春的烦恼,学业的压力,对未来的迷惘,全都被她狠狠拍下。
正拍得起劲儿,听到王英找她去小沙龙,任勤勤皱起了眉头。
她泼了沈家叔伯一身石榴汁,自己是溜走了,蒋宜她们不会把麻烦找到了王英头上吧?
任勤勤将菜刀往砧板上一剁,扯了围裙,满身蒜味地朝小沙龙杀去。
可等走进了小沙龙,没有看到王英的身影时,任勤勤顿时觉得有点不妙。
“就是她啦。”沈媛笑盈盈地站起来,脸上虚假的热情好似一张一次性面膜。她一把搂住任勤勤的胳膊,像逮贼似的,把人拖到了蒋家表姐前。
“这就是我们英姐的女儿,又聪明又漂亮,可能干的一个小姑娘啦!大家都是亲戚,现在认识一下。勤勤,这位是我表姐。你和我算同辈,也跟着我叫她一声表姐好了。”
黄鼠狼会给鸡拜年,沈媛都不可能对任勤勤友善。
再说,眼前那个贵妇看人目光如剥皮,脸上也贴着沈媛同款的“热情面膜”,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这个老表,任勤勤可不敢认。
任勤勤笔直地站着,神色十分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