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雅皱眉,“你……”
“你需要打工赚学杂费吗?”任勤勤气势咄咄地问,“你需要忍受你爸的打骂吗?你的邻居很多都是黄赌毒吗?你会在爸爸死后被亲戚抢遗产吗?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就一点都不像!”
赵书雅一脸错愕。
“你看我现在风光,却不知道我当年吃过多少苦。”任勤勤冷声道,“而我从过去所学会的,所领悟到的东西,让我在为人处事上和你也有极大的不同。这,才是我得到沈家欣赏和资助的根本!”
赵书雅眉头深锁,似乎不赞同,但是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任勤勤不想再和她多纠缠。一个人的三观是经年累月才形成的,不是她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可我不服气。”身后传来赵书雅幽幽的声音。
任勤勤不得不再度站住。
赵书雅神色凄楚:“我打小就和我爸老板的孩子一起玩着长大。我除了没钱,什么都不比他们差。我学习更用功,脑子更聪明,长得都更漂亮。可他们想要什么都有,捧到跟前都还挑三拣四。我却需要付出好几倍的努力,还有可能啥都得不到!只因为我爸只是个司机,而不是大老板……”
“可谁都不能选择出身。”任勤勤说,“这世上多的是人在战乱、贫穷和疾病里苟且偷生,而你的苦恼只是不够富裕。不服气,那就更努力一些好了。成功是没有捷径的。”
“你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和我讲成功学?”赵书雅讥笑,“你现在能吃香喝辣,还不是靠着沈家?你自己是已经熬出头了,回头看我们这些还在挣扎的人很好笑吧。”
“你觉得我能吃香喝辣就是熬出头了?”任勤勤啼笑皆非,“我们所追求的东西还真是完全不同。”
话不投机半句多,任勤勤不想再在赵书雅身上浪费时间。
里开场不剩多少时间了,她要和李晧然汇合,准备上场了。
没想人还没走出两步,就见王琪芳周身裹着一股怒焰,大步而来。
“李晧然!李晧然你给我滚出来!”
*
王琪芳嗓音高亢,响彻四野,将周围的学生全都召唤了过来。
原本空荡荡的走廊转眼就聚集了一大群人。连保洁大妈也不拖地了,拄着拖把开始看热闹。
“任勤勤,你和李晧然搞的什么鬼?”王琪芳寻不到李晧然,怒火朝任勤勤扑去,“我就说事情也太蹊跷了。你们猜怎么着?给我发赵书雅的照片,和给赵书雅发匿名短信揭发我的微信,都是用同一个人的手机号注册的!这人是李晧然的铁哥们儿!”
“什么?”赵书雅惊呼。
“是李晧然,对把?”王琪芳朝着任勤勤怒吼,“他把我和赵书雅都算计了,就为了捧你上位,对不对?”
任勤勤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证实——她打昨晚起就觉得这个事不对劲,分明有人在背后故意挑拨离间,利用赵书雅和王琪芳性格上的弱点,让她们俩自相残杀。
如果是李晧然做的,这一切并非说不过去。
李晧然以前就含蓄地向任勤勤抱怨过,说王琪芳性格霸道蛮狠,仗着高一届,总把自己当跟班小弟使唤。
可赵书雅呢,李晧然和她没什么大过节,为什么非要把她也搞下来。
难道真像王琪芳所说,都是为了捧自己上位?
可她真的不稀罕这个主持人。李晧然这个殷勤献得让任勤勤啼笑皆非。
当务之急,是先把自己给摘出来。
任勤勤口齿清晰、言简意赅道:“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我一点儿都没有插过手。”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王琪芳也拿她对付赵书雅的那一招对付任勤勤,“你能拿得出什么靠谱的证据来吗?”
“你指控我,不该是你拿出证据来吗?”任勤勤一脸莫名其妙,“疑罪从无。你拿着道听途说的八卦,去哪里打官司都赢不了吧?”
王琪芳没料到这个学妹看着面嫩,却能一脸镇定地和自己对呛,真是人不可貌相。
辩论不过,撒泼总是会的。反正听众都已就位,王琪芳不把这事闹出来不肯罢休。
“最后捡了大便宜的是你,你想说你没参与这事,谁信呀?”
议论声中,任勤勤不慌不忙地说:“学姐,你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推测。你有找李晧然对峙过吗?他承认了吗?”
“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李晧然拨开众人出列,一脸气急败坏,“王琪芳,你少污蔑我。我才不会做这种缺德事!”
正主来了,王琪芳转移了火力,跳着脚同李晧然争吵了起来。
任勤勤在一旁卒不忍读。
天上果真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每个机遇的背后都藏着一枚扎手小钉子。
离开幕不剩多少时间了,任勤勤朝李晧然指了指腕表。
“等今天的事结束了,我再和你仔细说。”李晧然将王琪芳推开,准备同任勤勤离去。
“你敢走?”
狂怒之中,王琪芳一把拎起保洁大妈的水桶,朝着李晧然泼去。
走廊里炸开一片惊呼,李晧然敏捷地朝旁边闪躲,却是将走在他前面的任勤勤给亮了出来。
半桶浑水,小半溅在李晧然的手臂上,大半直扑向任勤勤。
任勤勤才半转身,什么都没看清,就被人狠狠一把拽了过去。
哗啦一声,水泼在了男人的背上,飞溅向四方。
*
一个高大的身影将任勤勤笼罩住,手臂将她摁在怀中,身躯如一面宽阔的墙壁,挡住了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