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经理在旁边讪笑:“各位老总,表演就要结束了。接下来是颁奖环节,还要劳烦诸位移步。”
任勤勤急忙像只八爪鱼似的将沈铎紧紧攀住:“哥,不要离开我!人家害怕!”
“乖。”沈铎将她搂紧,哄道,“我哪里都不去。”
直到今日,任勤勤才发现沈铎也有问鼎奥斯卡小金人的潜质,肉麻起来居然还有滋有味的。
沈铎惭愧地朝张总道:“小朋友受了点惊吓,我先哄哄她。张伯伯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过来。”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美人耽搁点不太重要的应酬,是可以被原谅的。
张总体谅一笑,也不再勉强沈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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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关,任勤勤像一条泥鳅似的,滋溜一声从沈铎的臂弯里滑脱而出。
怀中的香软来得快,撤得也快。满满的臂弯转眼就清空了,胳膊悬在半空就像在打太极拳。
沈铎抿着唇,用力将手抄了起来。
“说吧,你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任勤勤一边整理的头发衣裙,飞速将事情原由全盘托出。
“……唐特助让我想个法子把你拖住,别上台就成。我寻思着,既不能诅咒令堂,又不好诅咒咱们公司,就只有用这个法子,自我牺牲一下了。”
沈铎的眉心习惯性皱着:“原来是张总的那个事。看来是瞒不住了。”
“你知道?”
知道还和那老头亲亲热热地上演叔侄情深,今年的金鸡影帝就是你了。
沈铎讥笑:“逢场作戏是职场基本功。你这阵子跟着小杨都学了点什么?”
“这能相提并论吗?”任勤勤念念叨叨,“张总这事不仅违法,还破了道德底线了。和这样的人,有什么必要……”
沈铎出手如闪电,一把将任勤勤拽向自己。
天旋地转之中,人已重新落回那具怀抱之中,熟悉的古龙水气息再度笼罩而来。
任勤勤耳中轰地一声响,血液直往脸上冲,感到男人的胳膊用力环过来,将她整个人牢牢摁在胸膛上。
“哟……”邓祖光油乎乎的声音响起。原来这厮不打招呼就推开了门。
“打搅了,哈哈。刚才忘了问一声,唐小姐去哪儿了?”
任勤勤缩在沈铎怀里,翻了个白眼。
“她刚才来过,好像又去赌场转转了。”沈铎信口开河。
邓祖光打量着蜷缩在男人臂弯里的少女,觉得纤细娇柔,真是楚楚动人。
他不禁啧啧了两声,挨了沈铎一记冰冷的眼刀,这才关门告辞。
这一次,任勤勤从沈铎膝头爬下来的动作,就不如前一次那么麻利了。
“换个地方说话。”沈铎倒是面不改色,真影帝风范,“唐特助在哪里?”
“她说让我们在楼顶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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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是全船最高的地方,四周没有遮掩,海风强劲吹拂。
任勤勤被自己的头发糊了一脸,一边拨拉一边走,结果一头撞在沈铎后背。
邪门了。她今天和这男人的肢体接触好像有点超标了。
沈铎很绅士地扶了女孩一把,让她靠着栏杆站稳。
四野黑茫茫一片,天空不见一颗星子,邮轮就像在怪兽的肚子里航行。
任勤勤忍不住朝沈铎望去。
男人的碎发被吹得乱飞,侧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冷峻硬朗,像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武士。
任勤勤想和沈铎讨论一下,比如这件事是凑巧,还是又有人算计他。
可是算计和背叛对于沈铎来说,是心底一块没有覆盖着鳞甲的柔软。她不想触动他的伤心处。
“沈总!”唐璇终于赶到。
她头发有些凌乱,大咧咧地赤着脚,细高跟鞋拎在手里,名贵的手袋甩在肩后,像一位才从敌占区杀出来的女将。
任勤勤敬佩不已,急忙跑过去,伸手拉她走上来。
“还好吧?”沈铎脱下外套要给唐璇披上,“有人刁难你?”
“躲邓祖光那孙子罢了。”唐璇摆手婉拒,喘了一口气,“正好附近有我们的船,我做主让他们来接我们。这船邪门得很,不是久留之地。”
“你做得对。”沈铎道。
唐璇又说:“幸好你顺利脱身了。我后来联上了网,找人确认了一下。张老那丑闻确实八成要爆了。这次多亏有小任。沈总回去可要奖励人家一根大鸡腿。”
任勤勤得唐璇赞许的一笑,心花怒放,竟比得了沈铎赞美还高兴些。这大概就是偶像的力量。
沈铎忽然抬起头,“来了。”
一架直升飞机穿过黑暗而来。原来船顶这个平台是一个停机坪。
直升飞机获得许可,缓缓降落。狂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邓祖光顶着烈风奔上来,挥手大喊。
沈铎扶着两位女士登机,也回头喊了几句。
螺旋桨的轰隆声将两人的话音都吞了个干净,相信他们谁都没听清楚对方在说啥。
“快快快!”唐璇忙不迭催机长,生怕邓祖光赶过来。
不过就邓祖光那细胳膊小腿儿的身板,再练十年都未必能学汤姆克鲁斯爬飞机。
直升飞机顺利起飞,丢下邓祖光孤零零地站在停机坪上,朝着数海里外的沈家自己的船飞去。
*
回到宜园已是午夜。
这座远离城市喧嚣的别墅像一枚遗落在绿林里的洁白海贝。饱含着着水气的风自临湖的那片树林里吹来,带着隐隐的浪声。
任勤勤也学唐璇那样,拎着高跟鞋,走在深夜打了露水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