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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王摩诘的诗一下子跃入脑海,原来诗人说的,就是这幅意境。我忽然想起师父那日边讲诗边作画的样子,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真的希望一切都不要变。短短几天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公主,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惊了我一跳。我转身看去,发现巨石旁的一块土地连同草皮被掀起来,一个人一手推着满是泥土的盖子,一手朝她比划了嘘的姿势。
果然不是师父,虽然早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暗暗的遗憾。是了,如果是师父的话,早就将我救走了,又怎么会任我被关在这里受罪。
我手摸着腰间软剑看着那个人,有些犹豫不决。月光下依稀觉得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由不得我再做任何犹豫了,可是还是有些担心,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那人又轻声说道,公主,鄙家主人怕您担心有假,让我跟您说三个字,竹里馆。
我点了点头,心知应该不会有错,随即迈步朝他走过去。入口有点小,容不下两个人,他向四周环望了一下,手推起草皮跳了出来,然后扶着我小心跳进了里面,随后自己也跳了进去。里面比想象的要低,只到我的脖子那么高。
他说了一声,请公主低头。然后就伸手把上面的盖子放了下来。
四周一下子陷入黑暗中,我躬身在窄小憋闷的地方,心中不觉有些紧张。
公主稍等。身边的人在黑暗中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声,随后只听哢的一声响,脚下不知道哪一块土地缓缓的动了起来,不一会露出了一个跟上面一样大小的入口,最下面有隐约的灯光传来,一个梯子从下面远远伸上来。
公主请随我来。
那个人自己先下了梯子,然后扶着我慢慢的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下面又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比刚才的大,墙上一盏壁灯发出幽幽的灯光。他先是按了一边的墙面,将上面的口封上,又从身上掏出一块如意模样的小石头,朝着壁灯下方按了下去。
一面墙壁缓缓向一旁缩进,幽暗的密道渐渐出现在眼前。这个密道的样子,跟书房通向地下密室的几乎一模一样。果然是师父们准备下的。
公主,主人现在有事暂时回不来,他们嘱咐我如果遇到麻烦就安排公主来此。三皇子守卫森严所以今日才通知您,请公主赎罪!
那人带着我向内走去,一面还小心翼翼的解释着现今的情况。
阁下怎么称呼?我已经见识了三哥的手段,自然知道他能够通知到我已是不易,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激。
小的朱南山,大家都叫我朱七。
我点了点头,说道,麻烦朱先生了。
他立刻低头说道,公主哪里话来。奴才自打三年前就在府中帐房做事了,本就是公主府的下人,怎敢受公主的谢。先前也有幸见过公主几面,今日有幸跟公主说话已是大大的荣幸。
难怪有些面善,竟是府中的老人了。
我见他诚惶诚恐的答话,每回一句话就先停下脚步,做上一个揖。于是也不再问什么,随着他缓缓向前走去。
心安处处安
我躺在密室中的楠木床上,心中有些凄凄然。据他所说,还有一些听命师父保护我的人混淆在现存的仆役中,他们已经放了信鸽通知师父,似乎还有那么一两个人逃出了三哥布的天罗地网快马加鞭去御宗求援。御宗与京郊相去不远,但是来回也总有三五天的时间。这些日子我呆在密室中即可,这里面准备的粮食饮水足够我用的了。
朱七说完这些就退下了,说这房间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他去隔壁的一间歇息。
回想近几日的光景,原本一派太平祥和的日子竟随着师父的离去,三哥的到来变成了这幅模样。
眼前的一切扑朔迷离,我揉了揉额角,决定先睡一会。师父最快也要三天后赶来,只有修养好了身体,才能做好接下来的事。
灵犀,灵犀,
迷茫中听到有人叫我,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只感觉到眼前是一片炫目的白光。
你是谁,
灵犀,灵犀,那人好像没有听见我回应,叫声愈发凄苦,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年纪不大。
我心中有些着急,不停的大声喊,我就在这,你别哭。
那个人却听不到似的,一连声叫着我的名字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