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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祁漾来说,是她不断地把他推向深渊。
夏春心自己受委屈时从来没这样哭过,此时心疼祁漾到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她在长安河边刚说过——“祁漾,你想想看,我夏春心有爷爷姑姑,有很多朋友,有钱有事业,我是不是什么都拥有了?那你在我眼里,还有什么必要性吗?”
——“祁漾,我不爱你了,我也不需要你了,我们这次能不能彻底断干净?当我求你,你让我清静清静,行不行?”
他问她——“你不爱我,也不再需要我,你想让我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是这样吗?”
她说是。
她在他们初相见的地方,将他往死里推。
到达他们的婚房,夏春心泪眼模糊得看不到钥匙孔,用钥匙开门时的手都在抖,求求祁漾千万别做伤害自己的事。
终于打开门,客厅里没有祁漾,夏春心大步走向卧室,卧室里也没人。
“祁漾!”夏春心焦急地大声喊着,“祁漾!”
去厨房找人,去洗手间找人,都没有。
夏春心想起阳台来,她又快速去阳台,猛地拉开门。
祁漾仍穿着那身湿透的衣服,蜷缩着坐在阳台的地上,冷风吹得他身上都是寒气,已经冷到发抖。
放在地上的手机正在播放她的视频声音,她笑着叫他老公,叫他漾宝。
第56章 56求复婚鸭
阳台的灯未开,光亮独靠夜空洒下来的月光,祁漾的嘴唇都已泛白,他在听着手机里她的声音。
他在最狼狈无望的时候,仍然愿意让她陪伴他。
夏春心的眼泪断了弦,一串串地往下掉,双颊如被水洗,心脏抽痛得厉害。
“祁漾,你快起来。”夏春心走过去要扶起他,祁漾衣服又湿又冷,他太沉了,拽不动。
祁漾空洞的眼睛一点点聚焦,对上她的目光,看到她满脸眼泪,怔得好像不确定是否真的看见了她,“心心?”
夏春心左手骨折还没到三个月,仍用不上劲,她急得只能用右手拽他,但他又太沉,“祁漾,求求你,快去洗澡,要生病了。”
祁漾感觉到她用力的动作,才终于确认她来了,下个动作就是避开她胳膊,“凉。”
他身上太凉了,都是冰水,她还怀着孕。
夏春心摇头,“不凉,祁漾,我是热的。”
她是热的,她能焐热他。
说着夏春心就要再次拽他起来,但祁漾怕他身上的寒气进了她的身子,不停地往后躲,哑得好似嗓子都破了,“心心,乖一点,别管我。”
“我就要管你。”
“我身上冷。”
“我身上热!”
夏春心倔强地就要抱住祁漾,他现在这样冷,他冷得全身都在发抖,他从头发到鞋都是冷水,她现在只想让他快点变暖,想温暖他。
祁漾想推不敢推,嘶哑着喊她,急了怒了,“夏春心!你在同情我吗?因为我有个那样的母亲,你觉得我可怜吗!”
夏春心被祁漾的怒喊吓了一跳,眼泪决堤唰唰落下来,“你别凶我!王八蛋!”
祁漾顿时噤声,手足无措地想哄她,几番抬手又落下。
“我没有同情你,我心疼你行不行?”夏春心像孩子一样擦着眼泪,“我没有你那样的童年,我无法想象你是怎么过的,祁漾,我这里疼。”
夏春心指着心脏,“我这里疼,为你疼。”
祁漾深深闭上眼睛,这种感情令他挣扎。想把她抱进怀里,刻进骨子里,甚至想在她皮肤上刻下祁漾二字,完全据为己有。又想要推开她,他只会让她不开心,带给她伤害,他疯了,他根本控制不了在看到别的男人和她站在一起时他巨大的酸意和失落。
她和杭笑白在一起时,杭笑白给她安全感。她和绍权在一起时,绍权让她笑。她和刚才那个男人在一起时,他们模样般配。
她根本就不再需要他,他变成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的摆设,他不是她的独一无二。
夏春心在祁漾失神时终于抱住了他,但祁漾张着双手,根本不抱她也不碰她,夏春心痛哭得直抽抽,“祁漾,我收回那些话,我需要你,我想让你陪着我,我想让你抱抱我。”
祁漾却倔强至极,饶是夏春心哭成这样,他身体两侧的手也未抬起来抱住她。她身上那么暖,他给她的只有冰冷。
他不知道他还能给她什么,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夏春心想要他的回应,崩溃哭喊,“哥哥,你抱抱我!”
祁漾惊得震住,这是她好久前对他的称呼,她叫他哥哥,依赖他,信任他,需要他。
空洞无神扩散的目光,骤然急聚,定定落到她脸上,从现在回到三年前,那时他救了她,她也救了他,他们那时只有彼此。
祁漾终究缓缓抬臂环住她,他全身都已冻僵,胳膊和腿都已僵硬,但他竭尽所能用力抱住她。
他孤魂野鬼般走了很远很远,远到望不见来处,远到望不见光亮。天是黑的,看不到,周围是静的,也听不到,如走在两边都被封死的隧道里,只有黑暗,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喘不上气。
她突然出现打开了隧道,携光而来,她身上的温暖让他活了过来,说她需要他,让他找到了归处。
祁漾紧紧抱住她,再不想放手的用力抱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