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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很白,大大方方地袒露在阳光下,化着清淡细致的妆容,笑容腼腆,清丽姣好。细细的眉,弯弯的眼,和网上一水儿的嘟嘟脸嘟嘟唇的大眼美女不一样,她的脸型不算圆润,也不是瓜子儿,是最古典耐看的鹅蛋形,鼻梁细细的,挺而直,唇形长得很特别,两边唇角往上翘,上唇中部嵌着一个可爱性感的唇珠。
短短零点几秒,百里洲想起数分钟前在福利院里发生的事。
他勾勾嘴角,自嘲似的弯了下唇,随手把空了的烟盒丢进垃圾桶。侧过头,不远处是一排在平谷区极常见的破旧平房,其中一家打开门做生意,开了个杂货店,门口挂着个脏兮兮的破招牌,用红色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烟”字。
百里洲迈开大步过了街,走到小卖部前买烟。
这铺子店面小得可怜,门沿低矮,他身形挺拔高大,站进去都得弯腰。往里一瞧,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正边烤火边看一个市面上已经淘汰多年的老电视。
“一包玉溪。”然后就准备刷手机付钱。
这时,老婆婆看了他一眼,说,“这儿只收现钱。”
百里洲动作顿了下,脸色冷而淡,没说什么,伸手去摸钱包。就在这时,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忽然从背后“嗖”一下伸出来,纤细雪白的五根手指攥着几张十元纸币,递到柜台里面。
“多少钱?”姑娘的嗓音紧接着响起来,轻柔好听,带着几分笑意,“我这儿正好有零的。”
百里洲静两秒,侧过头。
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儿,穿着浅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个同色系的针织衫外套,长发散在肩头,正笑吟吟地跟卖烟婆婆说话。
百里洲微皱了下眉,正要说话,那个卖烟婆婆却已经把女孩儿手里的钱收了,拿出一盒烟放桌上,又找过来几个一块钱的硬币。
姑娘随之低头,用右手把那些硬币一颗一颗捡起来,一颗一颗放进左手掌心。
百里洲淡淡地说:“谢谢。”
程菲闻声,抬头看过来,对上那双清冷深邃的黑眸,她心跳无意识加快几拍,红着脸笑笑,尽量自然地冲他摆手,“没事。我正好路过,而且也正好有零钱。”一顿,音量稍低几分,“你加个我微信,然后转我就行了。”
百里洲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没说话,自顾自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男士钱包,打开,从里头找出一张百元纸币,捏在手里给她递过去。
程菲:“……”
程菲看着那张红票子,愣住了,没有伸手接,紧接着抬头看她,“干什么?”
“还你的钱。”百里洲没有语气地说。
“这也太多了……”程菲道,“这包烟才26块,你给我100,我不是还要找你七十几块钱。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零钱。”
百里洲淡声,“不用找。”
程菲被呛了下,“那怎么行,这不是占你便宜么。”
百里洲不想和她多说,静了静,把手上那张百元纸币往玻璃烟柜上一放,道,“给你放这儿了,记得拿。”说完便转身大步走出了杂货部。
程菲呆在原地,又错愕又惊讶,须臾,抓起柜台上的钱跑了出去。站在老街上左右环顾,很快便看见一道高高大大的黑色身影。
她小跑着追上去,喊道:“周先生!”
百里洲听见背后那道嗓门儿,步子顿住,皱起眉,眼中隐忍不耐。站在原地,回转身。
“你这人……”程菲微喘着,有点好笑有点生气地说,“你这人真的好奇怪呀。我只是想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而已,不会没事儿骚扰你的。”
百里洲瞧着这姑娘亮晶晶的眸子,眯了下眼睛。
然后,他弯腰微微往她贴近几分。
程菲被吓了一跳,窘迫,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半步。
“你搞推销的?”
“……不是。”
“做微商的?”
“……不是。”
百里洲直起身,语气冷淡而平稳,“那你为什么要我的电话。”
程菲脸忽的微热,强自镇定,回道:“留电话,当然是方便以后联系。”
“你联系我做什么。”
“……”她语塞,一时不知怎么答话。
百里洲扬起眉峰,忽然没有笑意地笑了:“你看上我了?”
程菲:“…………”
乌云密闭,风更大,乱七八糟横在天上的电线被吹得乱颤,周围的老树枝叶也沙沙作响。几个坐在平房外头聊天的老头儿老太太吆喝了句“下雨咯”,然后便拎起个子的板凳转身回屋。
雨点子落下来,一滴一滴。
程菲被对方最后一个问题给整个打蒙了,脸红如火心跳飞快,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隐约感觉到有水珠子落在自己头顶。
百里洲又问:“是不是?”
“……”程菲轻轻咬了咬唇,说:“如果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呢?不行么?”
“我不喜欢交朋友。”他淡声答。
“……”程菲再次被卡了下,心头忽然窜起一股无名火来,冲口而出:“那我要就是看上你了呢?”
话音落地,整个老街仿佛都静了。
街坊住户们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赶回了屋,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也没了影儿,整条街上只听得见嘀嗒嘀嗒逐渐变大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