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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里蕴着一丝寡淡兴味儿,朝她走近,曼声问:“我是你心肝?”
温舒唯无言以对,沉默着,后退半步。
“是你宝贝儿?”他继续往她走,目光锁住她,瞬也不离。
“……”温舒唯还是沉默,继续后退。
“是你最贴心的亲亲小棉袄?”
“……”咔噔一声,温舒唯的卡通拖鞋脚后跟踢到了沙发脚,整个人被逼到了客厅里单人沙发的后方,后背紧紧贴着沙发靠背。
退无可退。
沈寂弯腰俯身,两只胳膊抬起来撑住沙发靠背边沿,将她圈进自己的臂弯间,低头,慢条斯理地贴近她些许,一侧眉峰挑起来,淡声低问:“这都谁教你的。”
背后说人被听见,还是这么一番胡七八糟的话,温舒唯脸蛋涨得通红,简直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沉浸在窘迫尴尬中,没听清楚他的话,狐疑地抬眸,很谨慎:“你说什么?”
“小嘴儿这么甜,这么会招我喜欢招我心疼。”沈寂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食指指尖若有似无勾了下她同样通红的小耳垂,“都谁教你的?”
“……”温舒唯被他撩得脖子都红了,明显察觉到四周空气在暧昧升温。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的在客厅里响起,冷冰冰的,语气压抑,几乎从后槽牙里咬牙切齿挫出来一个音儿:“喂。”
刹那间,温舒唯当头棒喝如梦初醒,瞪大了眼睛“唰”一下扭过头,这才想起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而沈寂脸上没什么表情,微侧目,视线冷淡移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顾文松。
“这么个大活人跟这儿坐着呢,你俩瞧不见?”全程被当做背景墙、并且被无视得彻彻底底的校霸少年,出离愤怒的同时,眼底深处又流露出了一丝迷茫。他望向温舒唯,“我这个弟弟就这么没存在感?”
他长得像坨空气还是怎么地?
至于这样卿卿我我恩恩爱爱旁若无人?
之前,一听说温舒唯要带个男人回姥姥家,他直接翘了晚自习打个车从学校飞奔过来,翻墙越狱的时候太激动,校裤的裆都他妈被划烂了。
就为了来吃你俩一顿黄金狗粮?
周围空气忽然凝固了几秒钟。
须臾,温舒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嗖一下推开了沈寂,站远几步,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又掩饰什么般捋了捋头发,脸还红着,表情却十分之淡定自若。她抬抬手,向两人介绍对方:“这是沈寂,我男朋友。这是顾文松,我弟弟。”
那边厢,沈寂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顾文松,顾文松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沈寂。
两道视线就这样无形交汇,刀光剑影,冷风嗖嗖。
温舒唯皱眉,隐约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诡异浮动的杀气,先是转动脖子,看了眼自家男人,再是扭过脑袋,看了眼自家弟弟。
男人和少年继续对视。一个寡淡冷静,一个目光不善。
见状,温舒唯呆愣两秒后,干笑了声,说:“那什么,你们……不准备打个招呼吗?”
话音落地。
沈寂面无表情地说,“你好。”
顾文松态度也很冷淡,凉声:“你好。”
温舒唯:“……”
温舒唯着实费解了,很认真地问:“你们两个以前有仇吗?”
整个屋子再次静了数秒。随后,顾文松冷不防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上前两步,走到了沈寂身前,微抬了眸,瞧他。
少年还在长个儿,身高一米七五,比男人足足矮了半个头还多,身形也明显单薄些许。一靠近,顾文松明显便感觉到周围气场变强,那股子压迫感比之前更重数分,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沈寂目光冷冽凌厉,沉如古井,教人不敢直视。
看着男人和少年面对面站定,好半晌,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在温舒唯忐忐忑忑惴惴不安,甚至都要以为两人下一秒就要动手打起来,来一次老校霸与小校霸穿越十年光阴的大佬之战巅峰对决时。
顾文松忽然咧开嘴角,笑起来,“姐夫好像很严肃啊。”
下一瞬,沈寂也很淡地勾了勾唇,“只是长得有点儿捉急,见谅。”
温舒唯:“……”
那什么,虽然对话风格清奇了点,但好歹还算和谐太平?
如是琢磨着,她悄悄呼出一口气,心里的巨石落下来,道,“你们先聊,我去烧点水泡茶。”说完,她抬手扶住沈寂的肩,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压低嗓子道:“我这弟弟有点儿叛逆,小屁孩儿不懂事,麻烦你多担待。毕竟他的现在就是你的过去。”
沈寂:“……”
说完,姑娘小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厨房。
轻轻盈盈的脚步声嗒嗒离去。
这头,顾文松继续两手抱肩盯着沈寂看,忽然步子微动,脑袋贴近对方寸许,道:“本来吧,我还挺紧张,毕竟我这个姐姐一看就挺好骗的。不过,”说着一顿,又是一笑,“沈姐夫,看见是你,我倒是放心了点儿。”
沈寂拿余光看少年一眼。
“十年前,你送我姐回来的那天晚上……”顾文松冲沈寂挤了挤眉毛,两根大拇指并拢起来,轻轻往下一折,嗓音更低:“我可都瞧见了。别看我当时年纪小,我这眼力,看得可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