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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拿毛巾擦了把脸,走回桌子边上倒水喝。
“哟,寂哥回来啦。”何伟那头瞧见沈寂,当即撂下笔,八卦兮兮地贴上去,“情况如何?”
沈寂瞥他一眼。
“都自家兄弟。”何伟伸手拍了沈寂一下,压低嗓子:“有情况了可不能藏着掖着啊!说说,那小姑娘是谁?难不成,老相好啊?”
沈寂一脚踹这小子屁股上,“闲得发慌。”
何伟“哎哟”一声捂着臀蹦起来,疼得呲牙咧嘴,“干嘛啊哥,我说什么了你就踹我……”不满地低声嘀咕,“实在不想说就不说嘛……你不说我们也看得出来,你和那姓温的姑娘绝对认识,而且肯定不是寻常关系。”
沈寂眉峰一挑,皮笑肉不笑。
这回何伟躲得快,嗖一下钻回被窝捂严实了。
整个屋子里有数秒钟的安静。
然后,
“就一老同学。”
被子里的何伟隐约听见这么句。
何伟愣了下,掀开被子坐起来,狐疑:“普通同学?不能吧。”就你看人姑娘的眼神儿,跟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吃肚子里似的,鬼才信你是普通同学。
沈寂坐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以一种非常放松随意的姿势岔放着,摸出烟盒,一看,没烟了。半支起身从桌面上拿了另一盒玉溪,边往嘴里塞烟边含混不清地回了句:“屁话多。”
何伟切了声,见他不想提,也就不问了。
烟点燃。
沈寂往床上一趟,胳膊垫脖子底下,面无表情地往天花板吹了口烟圈。
何伟扭头看他,冷不丁又道:“之前,见到吉拉尼了?”
沈寂脸色冷淡眉毛都没动一下,嗯了声。
“真有你老沈的。”何伟摇摇头,“四年前你废了那厮一只眼睛,当时邱浪跟我说你折回去救人的时候,我可真替你捏把汗。吉拉尼可做梦都想杀了你。”
沈寂没什么反应。
“四年了啊。都又四年了。”何伟说着,眼底的戏谑笑意已不见了踪影,感叹似的,“有时候一晃神,觉得当兵的这些年跟做梦一样。太快了。”
沈寂静默好一会儿,看他:“什么时候走?”
“九月。”何伟笑着,却突的红了眼眶。他十八岁当兵,已经调完了四期士官,家里姑娘贤惠懂事,把他爹娘当自个儿亲爸妈照顾,他实在舍不得再让姑娘等下去。
这个即将退伍的战士咧嘴,露出满口白牙,“女朋友等我回去结婚。”
沈寂笑,“记得给我喜糖。”
“必须的。”何伟沉声,“寂哥,这么多年,谢谢你。”
沈寂给何伟丢了只烟。
屋内静默好一阵。
“不过寂哥,你那老同学长得真好看。”何伟用烟搔搔耳朵,换个轻松些的话题,冲沈寂兴冲冲地笑,“她是不是单身啊?我有个兄弟,个高人帅,是搞证券的,也在云城工作,不如你帮着给介绍一下?没准儿以后……”
话说着,沈寂陡然出声,打断道:“老何。”
何伟:“咋了?”
沈寂撩起眼皮看过来。
目光相触,何伟竟突的一愣,看见沈寂眸色瞬间冷下三分,像被人跨过楚河汉界侵犯进他的领地,那目光难以形容,阴沉冷漠不近人情,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
“……别啊寂哥,我就开个玩笑闹着玩儿。”何伟连忙摆手,“您甭拿这眼神瞅我。”
沈寂垂眸往烟灰缸里抖烟灰,一扯唇,笑意丝毫不达眼底,不抬眼,慢条斯理地说:“别拿温舒唯这姑娘开玩笑。我听不惯。”
作者有话要说:
沈寂:老子的白月光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第7章 野 (七)
温舒唯回到住处时已是深夜。
海上的夜晚温度低,但屋子里四面是墙,把风一挡,寒意也就被驱逐了个干净。温舒唯还有轻微的低烧,不严重,不用再挂点滴,因此她从罗俊那儿领了些药之后便从医务室搬出,住进了舰艇后勤部专门给撤离同志腾出来的军官宿舍。
军官宿舍统一是两人间。温舒唯的舍友是“奇安号”上的另一名员工,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中国小姑娘。
屋里黑漆漆一片,灯没开,舍友的床铺也叠得整整齐齐,明显还没人回来过。
温舒唯反手关上门,脱了外套,把电脑塞进电脑包,然后坐上床,半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军舰上不能使用手机。从“奇安号”被劫持到现在,她没有跟外界取得过任何联系。她猜测国内或许已有媒体报导了“货轮遇袭,在中国海军的营救下平安脱险”这个重磅新闻,又或许,这个消息呈完全封锁状态。
其实封锁了消息更好。这样,一众船员的亲人朋友便不用担惊受怕坐立难安……
温舒唯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索着,忽而抬手,轻轻盖住了额头。
她想家了。
准确的说,是她想姥姥了。
温舒唯的家庭关系并不和睦。她的父母在她六岁时因感情破裂离异,而后,昔日的恩爱夫妻为争夺孩子的抚养权闹上了法庭。温父温母一个是科级公务员,一个是国企小领导,经济实力和社会影响力都相当,最终,法院根据温舒唯的意愿,把她判给了温母。
小朋友总是更亲近母亲。
小时候,小舒唯很黏温母,那时候,妈妈的奖励和夸赞就是她认真学习用功读书的最大动力。但又一变故发生在温舒唯十岁那年——温母和一个同为离异的中年男人结了婚,重组了家庭,并很快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