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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思眠坚决拒绝并主动帮黎嘉洲端起装币的小兜,她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黎嘉洲觉得这样也不错,不过她走在旁边时,自己得按捺一下牵她的心思。
两人围着娃娃机绕了一圈。
黎嘉洲端起征伐天下的气场:“你喜欢哪台?”
陶思眠:“我不要,你给自己抓,我本来消磨时间。”
黎嘉洲不退步:“你挑一台。”
陶思眠看出他喝了点酒,不计较,认真地指了目标。
箱子里有陶思眠审美范围内最好看的背带裤兔子,也有最丑且写实的粉色猪头,鼻孔又圆又大。
黎嘉洲颔首表示知道了,陶思眠跟他一起过去。
恰逢几个小孩在这台娃娃机上败北,陶思眠很有修养地宽慰黎嘉洲:“当玩就好了,抓不起来也没事,人家也没抓起来,”陶思眠道,“要真那么好抓商场就不赚钱了。”
黎嘉洲盯着娃娃机观察一会儿。
“他们方法不对,”黎嘉洲指道,“位置首先要挑最合适的,然后考虑玩偶重心和爪子的力学设计,”黎嘉洲朝旁边移了一步,非常专业地分析道,“他们刚刚抓的是兔子中间,看起来很稳妥但会掉下去,他们觉得是爪子的原因,其实是他们没找对重心。”
黎嘉洲一边朝缺口塞币一边接着到道:“抓娃娃应该只用三次,第一次把玩偶三等分推断重心,第二次核对重心,考察剩下两边比重,第三次爪子等力重心对准娃娃重心,一定没问题。”
两个人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相都很出挑,女方看上去娇软柔顺的,男方把原理说得井井有条。
在不少路人和陶思眠的注视下,黎嘉洲开始第一次。
兔子被抓到空中,又掉下去。
黎嘉洲气定神闲道:“重心已经找出来了,和想象中一样。”
第二次,同样抓到了空中,并且朝出口挪动了一定距离。
“说明两边重量判断也是对的,”黎嘉洲胸有成竹,“这次肯定就能抓出来了。”
第三次,爪子握了一下娃娃就空手起来了。
陶思眠咳一声,掩盖笑意。
“总有意外情况。”黎嘉洲并不慌,开始第四次。
“这次是爪子根本没落下去。”开始第五次。
“距离有点远。”开始第六次。
“时间间隔不对。”
“爪子太松。”
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
不是爪子的问题就是玩偶的问题,好几次明明都提起来了,就是送不出来,为什么就出不来。
一百枚币用到只剩两枚,黎嘉洲老脸彻底挂不住,明白了方才那个男朋友想砸机器的冲动。
陶思眠想笑又不敢笑,小心地把兜递过去:“最后一次,他们也差不多吃完了。”
“你试试,真的是娃娃机的问题,不是我的锅,”黎嘉洲无比认真道,“很可能商场设置了什么程序,控制娃娃不被抓出来,”黎嘉洲轻敲一下显示屏,“只要有感应器,这样的程序就可以实现,python或者C语言。”
“嗯嗯,”陶思眠赞同,“那你还抓吗?”
黎嘉洲:“你抓。”
他得让小姑娘知道真的是机器问题,不是他的问题。
陶思眠当然明白黎嘉洲在想什么,“没事,我又不是真的想要娃娃,”她说,“不然我们就回去了,把两枚币就扔在这?”
黎嘉洲拽出币兜不让她走:“你试一试。”
陶思眠无奈:“我真的没抓过肯定抓不起来没必要试。”
黎嘉洲眼神里有小倔强,陶思眠没办法,随手把最后两枚币投了进去。
“那我随便抓这个猪头吧,抓起来就送给你,”陶思眠瞥一眼,极其随意道,“我从没抓过不可能抓起来,我抓起这猪头的概率和你长这样的概率一模一样,可你长得好看是已知条件,所以概率就是不可……”
陶思眠随手拍了一下按键。
几秒后,“能”字淹没在猪头掉落出口的细微声响里。
黎嘉洲脸色瞬间变冷。
空气仿佛随之凝固。
一秒,两秒,三秒。
黎嘉洲转身就走。
“哈哈哈哈不是,”陶思眠笑开,又敛住,“不是,黎嘉洲你等一下……”
黎嘉洲置若罔闻。
陶思眠赶紧掀开隔板把猪头扯出来,追上黎嘉洲:“不是,黎嘉洲,就有些事情吧,”陶思眠忍不住要笑,“就有些事情,谁能想到那么巧,我承认我赌注的例子不太恰当,您别这样行不行。”
黎嘉洲听不到。
“我错了,”陶思眠跟在后面,态度虔诚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虔诚没用,陶思眠一边笑一边叫人:“黎大佬,黎嘉洲,黎学霸……”
黎嘉洲聋了。
陶思眠边笑边扯住他袖子:“说好的送给你……”
“不会要。”黎嘉洲施点力气把自己袖子扯出来。
“虽然是我我也不待见,但说好的,”陶思眠伏低卖乖道,“你收下。”
黎嘉洲加快步伐:“我不要。”
陶思眠跟上:“我假装没看到你前面抓的,你就别见气收下吧。”
黎嘉洲越走越快:“我不要。”
陶思眠亦步亦趋:“我真的第一次抓娃娃,你真的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