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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思眠:“如果不把贷款动机挖出来,后续挖出来,多少人会因为眼前的窘迫和物质追求重蹈覆辙?如果父母不能填坑呢?如果被逼自杀真的自杀成功呢?”
“平心而论我现在站的位置已经足够高,”陶思眠说,“我有权有通道背后有整个南方系,如果今天我都嫌麻烦不做,那让谁做?让拿底薪跑量的记者做?让网红流量平台去做?”
陶思眠道:“警察和律师负责法律的部分,记者和媒体负责人性的部分。”
“这条修好的路被流量和头条堵死了,总要有人重新走出来。”
“现在我站在整个南方系的风口,那我就是这个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之后会被写进教科书的话,是彼时虚岁24的陶思眠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说出来的。
而此刻,摄像大哥看着面前比自己小太多的小姑娘,听她轻描淡写说这样的话,霎时明白了黎嘉洲为什么可以违背男性对名利本能的**,替她打江山,又把江山双手奉上还给她。
因为她值得。
可当事女生不松口,事情陷入困境。
黎嘉洲提过用钱解决,陶思眠坚决不让。
这样的事情一旦沾上利益,很多措辞都会变,这不是陶思眠想要的样子。
所以她宁可再等一等,再想一想。
隔壁,女生已经回了家。
她自知下午对陶思眠的态度不对,却也坚持自己的观点。
别人怎么样和自己毫无关系,自己只想过好眼前来之不易的生活。
女生卸妆、洗漱、躺回床上。
摄像大哥下班了就会离开出租屋,只有陶思眠一个人在这,她还在整理材料,黎嘉洲在国外出差有时差,刚好和陶思眠时不时聊两句。
凌晨一点,陶思眠准备洗漱。
两家洗手间挨得很近,陶思眠听到隔壁洗手间有摔跤的声音。
陶思眠立马打开窗户问:“你还好吗?”
对面声音很微弱:“痛,我痛得站不起来。”
“你门禁密码是多少,不要急,我马上过来。”陶思眠踩上马桶听女声说话。
“2…9…8…2…3……”
女生还没说完,陶思眠已经飞快冲过去。
8231。
最后四位是女生的电话号码,她记得住。
陶思眠赶到洗手间,女生脸色苍白,额头上不停冒着豆大的汗珠。
陶思眠打了120,把女生扶起来,扯了卫生纸一边给女生擦汗一边问:“你有吃什么吗?是不是肠胃炎?拉肚子?”
“不,不是……这儿。”女生话都说不清楚,虚弱地按小腹旁侧。
陶思眠也不确定:“阑尾是在左边还是右边。”
女生大口大口喘气。
三个小时后。
凌晨四点的医院急诊比白天热闹,小孩哭闹声、排号提示声和大人们的声音混成一道嘈杂的白噪音。
女生躺在病床上,神态虚弱,病床旁细长的输液管像在夜晚招展的藤蔓。
陶思眠用棉签在她嘴唇上擦了一点温水:“急性阑尾炎,小事,我已经通知了你妈妈,她应该快到了。”
“谢谢。”女生说。
“不用。”陶思眠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女生不说话,陶思眠也无言,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陶思眠低头和黎嘉洲发消息,告诉他自己马上回去。
女生小心地看陶思眠。
“无论如何你帮了我,”女生奇怪,“你现在怎么不提采访的事。”
“我帮你和要采访你没有直接联系,”陶思眠停下敲字的动作,笑道,“再说,我现在提会不会太趁火打劫了。”
女生局促:“那……”
“我男朋友马上出差回来,我要搬回去了,你妈妈应该会留下来照顾你,”有护士进来核对药品单,陶思眠起身让护士,“我倒时给你发个东西,你看完给我答复。”
女生点点头:“好。”
护士出去没多久,女生妈妈来了,对陶思眠千恩万谢,陶思眠给母女俩打了招呼,离开了。
几天后,陶思眠在公司加班。
助理给陶思眠带了盒饭,陶思眠头也没抬。
助理靠在陶思眠办公桌边喝奶茶,惋惜道:“陶总你真的应该去公司食堂看看,好多大家都很喜欢的菜,法式鹅肝、帝王蟹、澳龙、鱼子酱炒饭,黎总真的舍得下血本。”
陶思眠笑:“他是想用圈住员工的胃来圈住员工的心。”
助理促狭:“那你还不去试试。”
“我喜欢黎嘉洲做的菜,”陶思眠道,“吃了他做的菜,其他菜都显得平平无奇,有爱情滤镜。”
助理微笑:“你给我发工资就行了,不用发狗粮。”
“送的,”陶思眠把资料发到女生邮箱,起身去接水,路过助理时,她分外礼貌,“不用谢。”
助理:“……”
午休之后,整层楼的工位差不多坐满了。
黎嘉洲开的福利比同行业高出30%,大家在激励下甚至愿意主动加班。
做策划的,做复盘的,跑外景回来的,整层楼连绵不断地响起讨论声和争执声。
人声鼎沸中,“叮咚”,电梯门开,黎嘉洲手捧玫瑰出现。
他一身西装笔挺,大步流星,暗黑色的细金属边眼镜勾在他鼻梁间,灯光勾出清俊的五官,满目含着温柔走到陶思眠办公室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