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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工第四天,黎嘉洲再次腰斩价格,报25亿,南方系董事局代表在收购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说陶思眠在,黎嘉洲要考虑陶思眠,考虑陶家,考虑陶然,考虑陶二叔陶二婶。
现在陶思眠不在了,黎嘉洲眼里没有任何人。他先用游资吸纳南方系散股,以极度狠辣的腰斩谈判将南方系收入囊中,然后开始救市,用基金拉抬股价,用一休拉抬,甚至用晶科给南方系做背景直接拉了三十个涨停板。
低位进场,高位抽资。
从市值100亿到25亿,亏的是陶二叔陶二婶以及各大拥趸陶二婶的大股东的钱。
从25亿到300亿,赚的是二级市场股民的钱。
从始至终,黎嘉洲浅入深出,没有代价。
入驻董事局数次洗牌后,黎嘉洲占股75%,晶科5%,陶二叔在25亿时赌南方系会破产抛掉的20%剩1%就像个笑话,没有自己儿子陶然的2%高。
不仅董事局换血,陶二婶心腹全部换掉,陶二婶娘家人大到副总裁小到清洁工,黎嘉洲杀伐果断赶尽辞绝不留余地。
然后是返聘所有曾经出走的深调骨干、资深媒体人、推动南方系专题APP上线各大平台。
黎嘉洲的意图太明显,鸡零狗碎甚至转型他全部不要。
他只要每一个稳扎稳打的事实,每一个稳扎稳打的真相。
媒体对此褒贬不一,有些人认为是这样的文化复辟成本高耗时长且需要门槛,不适合一个上市公司的经营和发展,有些人认为黎嘉洲抓准了精髓。陶行川和安雅将南方传媒聚于南方系,陶二婶将南方系散开至根基不稳摇摇欲坠,黎嘉洲一针定海将南方系重新聚于一体。
如果说这些是黎嘉洲朝南方系的陶二婶系派下手,那么,陶二婶曾经给陶思眠签的那张股权转让-巨额借款合同则是将有陶二婶入股、陶二婶娘家人的其他公司彻底逼至破产。
陈潜、周识理和陶二婶第一次庭审之后,每天的头版头条都是黎嘉洲。
关键词全部放大加粗。
“商海沉浮”“战神”“极端冷静克制”“反人类的清醒”。
彼时,黎嘉洲不过26岁。
不到两个月,当他彻底吞掉南方系时,各种言论甚嚣尘上。
有的说他和陶思眠一开始就不是爱情,他就是冲着陶思眠的南方系去的,陶思眠出事黎嘉洲也有动手的可能。
有的说他为什么年纪轻轻这么可怕,未来不可限量,我真没有感情冷血杀手型总裁。
有的说陶思眠死得好,陶思眠不死黎嘉洲不能将南方系动得这么干脆,南方系也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涅槃重生。
四月槐花飘落,一地甜香。
南方系总部大厦大门口架着长-枪-大-炮,各路记者翘首以盼。
一辆黑色幻影由远及近,在喧哗声中缓缓停住,秘书下车,快步拉开后座车门,后座男人单手按住西服第三颗纽扣从车内腾身而起。
连续聚集的闪光灯下,男人身形颀长,西装笔挺,俊美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一副金属细边眼镜将他眉眼轮廓勾勒得深邃雅致,神情则是淡泊的,就是这样的淡泊,将人拒于千里之外。
几乎是黎嘉洲站定那一秒,记者们蜂拥而上。
“黎董您好,请问您对南方系前董事局主席梁素初审判决三年缓期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等像一系列裁决满意吗?”
“黎董您好,有消息称您和梁素在梁素出事前曾共进午餐,是真的吗?”
“黎董您好,梁素在法庭上称南方系产业园是她的乌托邦,希望工程能继续,同时也减少损失,请问您怎么看?”
“……”
黎嘉洲在一行高管的簇拥下朝里走,眼神都不曾给一个。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他终于停下脚步,偏头看向提问的男记者,困惑:“和我有关系吗?”
梁素的乌托邦,和他,有哪怕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不在乎。
男人极度光风霁月,言辞极其薄情寡义。
重组、裁员,影响无数个家庭和失业率的事情,在他眼里不过是四个字。
权衡利弊。
被反问的记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黎嘉洲上至顶楼,连续开了三个会,他没吃午饭,下午喝了杯咖啡,晚上七点,让秘书把自己送回翡翠园。
虽然黎嘉洲有更近的房子,但他坚持每天回翡翠园。
回到家关上房门那一刻,他好像卸下了所有防备,整个人柔软得不可思议。
排骨和蔬菜是秘书买好放在门口的,黎嘉洲直接拎到了厨房,他把西服外套脱了搁在客厅沙发,卷起衬衫袖子系上围裙开始做菜。
排骨焯水,玉米切段,萝卜和番茄都打片装好,捞起排骨后再统统倒进砂锅里。
炖排骨的时间略长,黎嘉洲就一边等一边做炸酱。
排骨炖好了,肉香溢满屋。
黎嘉洲先盛了一碗满满的肉和汤,然后是自己的。
黎嘉洲把那碗热汤放在对面位置,对着那碗热汤喝汤、吃饭,然后用筷子敲了两下碗,再去洗碗。
饭后,黎嘉洲在客厅看了会儿书,剥了把瓜子,剥完了似是不想吃,他把瓜子仁倒掉。
然后,上二楼,洗漱,躺到床上,黎嘉洲开始回复各种各样的微信消息。
他戒指没取,仍戴在中指,黎嘉洲眼角偶尔掠过,没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