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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思眠忽然问:“有多开心。”
黎嘉洲一听这冷静的语气,立马收敛了:“也还好。”
陶思眠:“说实话。”
黎嘉洲:“前所未有。”
陶思眠:“说你是猪。”
黎嘉洲:“你是猪。”
陶思眠:“说我是猪。”
黎嘉洲:“你是猪。”
陶思眠:“?”
黎嘉洲忍笑:“好好,我是猪。”
两个人像三岁儿童一样在电梯里进行毫无意义地拌嘴,可陶思眠就喜欢这样,黎嘉洲也喜欢这样。
陶思眠想,黎嘉洲说得是对的,她就是吃醋,可她就不承认,黎嘉洲拿她有什么办法呢?
黎嘉洲想,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占有欲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很开心了。
两人出电梯,发现门开着,顿时心生警惕。
黎嘉洲下意识把陶思眠拉到身后,两人还没决定报警还是正面上时,便看到趿拉着浴室拖鞋过来关门的陶然。
两人都松一口气。
陶然叫人:“姐,姐夫。”
陶思眠不满:“怎么进来的?”
陶然努嘴:“密码锁啊。”
陶思眠简直了,深呼吸平静自己想揍人的冲动:“我是说,怎么猜到密码的。”
陶然心直口快:“我朋友说女人都恋爱脑,我就输了姐夫的生日,就一次。”
陶思眠换鞋子:“是你姐夫……黎嘉洲让我换的。”
“不用害羞啊,”陶然大大咧咧和黎嘉洲勾肩搭背,“恋爱脑没什么不好,说明你们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夫唱妇随情比金坚。”
陶思眠受不了油嘴滑舌,搡陶然:“把湿拖鞋换了。”
十分钟后。
砂锅里炖着排骨汤,流理台上洗好了水果,陶然宛如饿死鬼一样吸溜着黎嘉洲做的全家福泡面,坐他旁边的陶思眠脸都皱到了一起:“所以为什么过来。”
陶然含混:“我妈这两天更年期到了,我来避避风头。”
陶思眠点开陶二婶的微信对话框,问陶然:“住几天。”
“先一周吧,”陶然瞥到陶思眠手机屏幕,电光火石抱住老姐的手,“不要告诉我妈。”
“就招呼一声啊。”陶思眠奇怪。
陶然明显不想说:“让你别告诉就别告诉,怎么这么啰嗦。”
陶思眠好心不得好:“诶,你现在在谁家。”
陶然看着陶思眠满脸不爽,知道姐姐是嘴硬心软,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陶然出走的原因,远非更年期那么简单。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南方传媒集团的股份就持续走低,中间三次停牌调整也不见起色。年底陶二婶给陶老爷子提过用陶思眠股权做海外资产置换,陶老爷子坚决反对,陶二婶自然不能和老爷子撕破脸。
同年年底,一休传媒账面利润有将近三十个亿。
陶二婶用南方影视做抵押,想从一休手上换出现金流,一休传媒总裁蒋时延是为陶思眠父母鞍前马后的人,但并不意味着蒋时延会买陶家老二的账。
更可气的是,蒋时延这边刚拒绝了陶二婶,转头就买了B市黎家晶科地产三座文化产业园,好像在挑衅说我有钱,我知道你缺钱,可我就是不给你花。
陶二婶气得不轻,就在她快走投无路的时候,晶科地产提了对南方影视的收购意愿。
在整个南方系,除开个人股东,本来是南方传媒和一休传媒二分天下,如果晶科通过南方影视进驻进来,局面就变成了三足鼎立,陶二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毫无办法。
在陶二婶忙着被收购那几天,陶然天天泡在网吧。
等陶二婶终于得空,到烟熏火燎的网吧把人拎出来,她问了陶然一个问题:“你想继承南方系吗?”
陶然还想着自己上把没打掉的老狗逼,格外诚实:“我只想打游戏。”
路边人来人往,朝母子这边看。
陶二婶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一个字一个字问陶然:“所以你在陶家这么多年,陶家生你养你,你脑子里就只有玩,完全没有意识到陶家的责任和南方系的责任?”
陶然脱口而出:“南方系是大伯和伯母的,大伯和伯母不在是姐姐的,因为姐姐读书所以你帮姐姐管,以后如果姐姐要继承自然是姐姐的,如果姐姐不继承就找职业经理人,至于陶家——”
十七岁的少年满脸倔强和叛逆,陶二婶一巴掌落在儿子脸上。
陶二婶打陶然的次数不多也不少。
陶然耸耸肩,轻车熟路:“那我先滚了?我看到你司机来了。”
陶二婶神态是恨铁不成钢的绝望。
也是在这个瞬间,陶然彻底明白了母亲这些年对陶思眠的好,是涂满蜜糖的陷阱。
小孩子藏不住事。
就一顿饭的功夫,陶思眠就猜出了个大概。
她安慰陶然:“你别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万事顺其自然。”
陶思眠还是心疼陶然:“你要住在这儿也行,或者隔壁黎嘉洲那空着。”
“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陶然一脸诧异,“我住一周我可以去酒店啊,只要你给我钱。”
陶思眠:“?”
她突然不想说话。
等黎嘉洲收拾好餐桌,又给陶然订好酒店,陶思眠和黎嘉洲宛如送大佛般送陶然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