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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迦无声笑了笑,然后听话地躺回去,拉起被子的时候轻飘飘说了一句,“没穿衣服,裤子还是穿了的。”
祈热闻言立即转了身,知道现在他见招拆招的本事强得很,索性收了脾气来点软的。见他又将头包住,她摁住被角,放低了姿态,哄他似的:“你先别睡,把床挪开,耽误不了多久时间。”
她好声好气,陆时迦却气得将被子一翻,一张脸再次露出来,眉头是皱着的,“你就是不想我睡这儿。”
祈热愣了愣,“哪有?你现在不好好睡着么?就是把床往里挪一点。”
“有什么区别吗?”他气得呼哧呼哧喘着气,见她又是一愣,接着说:“口口声声说我是弟弟,现在却嫌弃我,如果现在是祈凉在这,你肯定不会这么对他。”
祈热彻底说不出话来,对上他那对委屈的眼睛,翻涌而上的情绪愈发复杂,占最大成分的竟然是愧疚。
摁住被角的手一松,她沉默片刻后开口:“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我就是觉得你也不小了,你刚才说错了,要是祈凉在这,我照样会这么做,你……”
陆时迦知道她要说什么,却偏偏都不是他想听的,他翻个身往床边滚,“我晚上就这么睡,绝对离你远远的。”
祈热一口气提着,她干干站在床边没动,脑袋里两个小人来回打着架。
走廊上终于清静,室内安静得有些过分,以至于陆时迦轻轻哼的那一声显得十分清晰。
陆时迦伸手抓在她裤腿上,只吐出两个字,“头疼……”
祈热低下头,这才注意到他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淌着水。她将他手拍开,“现在知道头疼了?头发还是湿的就往被子里钻,不头疼才怪。”
说着要去找吹风机,想起班堇说的没找着,回头叮嘱一句,“我去前台借吹风机来,你先别睡。”
陆时迦又重新拉住她,这回抓在她指尖,“洗手间里有啊,挂墙上了。”
“有?”祈热疑惑。
进去一看,果然挂在墙上。
电源在床头接上,她转身坐在床沿,朝他一示意,陆时迦立马懂了,翻个身将脑袋凑到她腿边,脸埋在被单里,无声地笑了起来。
开关键一按,吹风机的声音在夜里愈发大,祈热便加快了速度,以免打扰别人。
陆时迦头发不长,几下就吹了半干,再吹几下,祈热关了吹风机,轻轻点了点他后脑勺,“翻个身,吹前面。”
陆时迦便像锅里翻面的荷包蛋似的,翻个身面朝上,又鲤鱼上身,往上打了个挺,脑袋抬起,再落下时,后脑勺直接枕在了祈热腿上。
祈热“嘶”一声,陆时迦急忙转个身,将侧脸留给她,双手一伸,抱紧了她的腰,“头好疼啊……”
撒娇的意味过于明显,祈热都没法装作听不出来,不知是不是刚才的愧疚感作祟,这会儿她竟没生气,反倒笑了声,“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撒娇了?都把我当柳阿姨了是吧?”
陆时迦原是闭着眼睛的,这会儿睁开,目光里带着被诬陷后的愠怒,“我从来没对别人这样过!”
祈热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多的情绪,“意思我还得谢谢你?”
他又往前挪了挪,隔着一层衣料,鼻子蹭在她肚子上,手也箍得更紧了,“反正我就只对你这样……”
祈热有一刻怀疑吹风机漏电了,电流由一只手传到另一只,让她穿在他发间的手酥酥麻麻。
她手指动了动,感官在这一刻悉数放大。鼻尖处是由他头发溢出来的洗发水香,耳朵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一声快而重。他呼吸喷在她小腹上,滚烫灼热,烧得她清醒过来。
她立即按下吹风机开关,三两下帮他把头发吹干,再将他脑袋一推,“好了,赶紧睡!”再拔了插头把吹风机放回洗手间。
她更像是逃进去的,反身关上门后呆呆站了好一会儿。
镜子上糊了一层雾气,祈热将掌心无意识地贴上去,左右擦了擦,镜子里便出现自己模糊一张脸。她伸手碰了碰脸颊,似是高烧难退,便弯腰连续接了几捧凉水拍在脸上。
再出去时,室内的灯已经灭了,剩床头两盏愈加昏暗的灯。
陆时迦挨着床沿睡,没头没尾朝她说了一句,“我穿上衣服了。”
祈热刚冷静下来,听他一句话,似乎又来了气,她努力往下压了压,“随便你穿不穿,赶紧睡!”
陆时迦应一声,头一埋说:“我睡着了。”
祈热看他一颗脑袋压在枕头上,配合他的话,竟莫名有些可爱,她忽地笑出声,“真是搞不懂你……”
两张床实在挨得近,祈热没办法做到坦然,所以掀开被子爬上床,是顺着床尾睡下的。
两人皆在床的边缘,之间隔了几乎完整两张单人床的距离。祈热侧身背对着他,闭上眼使唤:“把灯关了。”
陆时迦自然不高兴她睡去另一头,但也听话地关了灯。
舟车劳顿了一天,又跟陆时迦折腾了一番,祈热闭眼就有了睡意。
不知隔了多久,听见有人轻声喊她。
是连名带姓地喊,声音缱绻温柔,“祈热……”
祈热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找回点意识时才反应过来,沉声叱责他一句:“你皮痒了?没大没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