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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么?”陆时迦看一眼手套。
“谁说不好看了?我发现你现在根本不听我的话,转移话题的功夫倒是学得越来越溜……”她怒目瞪他,语气不耐烦,“把手伸出来。”
陆时迦时刻看着她的脸色,手一伸,就被她捉住。心猛地一提,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又见她把手收了回去。
祈热只是探了探他手背,确认他手暖得很,就收回来,自己将手套戴上,“反正你在楼下几个小……”她忽地一停,“你在楼下站了多久?”
陆时迦张了张嘴,眼看她眼睛瞪得越大,立即说了实话:“回了趟学校就过来了。”
祈热气得翻了白眼,她今天算是把一年内的火气都给透支完毕,这会儿没了力气,声音也大不起来,“行,三四个小时,反正你在楼下三四个小时都冻过来了,还要什么手套,冻死你算了,赶紧走!”
她脚上还穿了棉拖,到鞋柜旁换鞋,一弯腰先见到柜子上的一盆绿植,转身又对着陆时迦凶了起来,“以后过来不准带任何东西,这是我住的地方,你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陆时迦却只听到了第一句,“我以后还可以过来么?”
“你……”祈热发现这人真的是说不通,“我说的什么你听不懂么?我说的是不准带东西!”
陆时迦捣蒜头似的点头,“好,以后过来,我什么都不带。”
“……”他明明听话了,祈热却愈发气绝,伸手把人往外撵,转个身弯腰换鞋。
她要换黑色的马丁靴,戴了手套,鞋带系起来有些困难,刚要把手套脱了,被她推出去的人走了进来,在她身前一蹲,捡起鞋带三两下系了个结。
速度之快,祈热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她脚一抬反射性地躲开了。
躲完又想,系个鞋带而已,她使唤他的多了去了,何况都已经系完了。索性把另一只脚递出去,嘴里不饶人,“给你祈老师系上。”
陆时迦这回放慢了动作,祈热低头看着,见到他头顶那个旋儿。
以前每回见他,总要伸手摁他脑袋,恶作剧一般把他头发揉乱。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跟他说话都要她抬着头,更别说看见他头顶。
走神间,蹲在身前的人系好鞋带站了起来,那个旋儿便离她越来越近,然后随着他站直消失在视线里。
祈热回过神来,“赶紧走!”
陆时迦往后退了一步,却只站在两步远处,等着她出来。
祈热带上门出来,“愣着干嘛,不冷我还冷呢。”
陆时迦伸手一拦,整个人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走啊。”祈热没好气,伸手推了推他。
他仍是不动,离她不过半尺。
祈热皱眉,却见陆时迦别过头,又闷声不吭半晌,才别扭地出声,“你很难过么?”
她没反应过来,“难过什么?”
“我说……”他转过头,一瞬间对上祈热的眼睛,倏地又没了声。
楼道里的灯忽然灭了,黑暗使人的感官无限放大,祈热甚至能感觉到陆时迦略带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脸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发觉掌心莫名发麻。
借着微弱的光,祈热依稀能看见陆时迦脸上的轮廓,他定定看着她,一瞬间让祈热感觉到一丝陌生的气息。
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分手。”
楼梯里交谈的声音由下而上,越来越近。一秒后陆时迦身后的灯再次亮起,两个眼熟的女老师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房门口的两人。
祈热有些慌神地对着两个女老师笑了笑,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脱口便对两人解释:“弟弟给我送点东西。”
女老师恍然似的点点头,还客套地回了句:“这么晚还来,姐弟俩感情真好呀。”
祈热看了看陆时迦,觉得‘感情’两个字格外别扭,只笑着点头没再接话。等人走远了,她才蹬蹬发泄什么似的,擦过陆时迦的衣服,径自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被风吹得清醒了几分,才看见陆时迦慢腾腾地走出来。
路灯照得整条街明亮,再不会忽然灭了。
祈热将手插进口袋,眼睛仔细将陆时迦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确认那股呆气没变,还是那个只是长了个头,仍然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小矮子。
肩膀缓缓放松下来,不禁自嘲,瞎紧张个什么劲儿。又不是别的人问,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而已。
“你刚刚说什么?”祈热语气松快了不少,状似自然地回到刚刚的话题。
陆时迦却不肯再说了,嘴像粘上了502。
祈热瞧不惯他这副样子,却还是直白回答:“虽然跟你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但你顶多只是个导/火索。我跟夏明川是三观不和,简单点说,要是他不能接受我对身边人好,即便不是因为你,下一次我和他也会因为其他人发生争执。”
合则来,不合则去。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也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没有谁离了谁,就过不了。
这个道理,祈热早就明白了。
她抬起头来,暗沉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
风将她的头发吹起,她收回眼,看向眼前的陆时迦,语气平静:“我和他分手跟你没有关系,之前是我说的气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什么,祈热抢在前头,故意打破刚刚心里伤感的情绪,冷哼道:“难不难过?以后等你跟女朋友分手,你就知道到底难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