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柳佩君轻轻拍在他手背上,“我现在也明白,你为什么要申请到分公司,既然离得近了,下班了可以一起吃饭,看看电影。”
“以前我老觉得热热太闹了,也奇怪怎么你祈叔叔跟季阿姨不管一管,现在发现,是我太古板了,她是个好孩子,你要是放不下,就再试试,妈妈支持你。”
陆时樾有很长时间的沉默,抬起头时露出带了点释然的笑,“妈,我真的,很喜欢她。”
柳佩君不知为什么,眼眶一热,眼泪就要落下来,她隐忍着,将他的手抓得更紧。
“但是,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想让她为难。”他说得尤为艰难,说完,脸上撑出一个笑。
柳佩君擦了擦眼角,跟着他一起笑起来,“你不是一个人,妈妈陪着你呢。”
楼梯口的感应灯因为长久没有动静暗了下来,直到楼下两人前后出了屋门,站在台阶上的人才继续下完了楼梯。
升腾至空中的焰火一簇比一簇亮,这夜已是新年。而更加绮丽的,是梅城外国语大学八十周年校庆的夜。
二月底,仍是穿大衣戴围巾的天气。梅外校园内,却都是穿着单薄表演服、化了浓妆的男孩女孩。分明准备多时,脚步也都是乱的,急急忙忙汇往表演礼堂。
不到开场时间,礼堂已是人满为患,靠后站着的一群人里,夹杂几个偷偷混入的中学生。
“靠,这么多人,我汗都被捂出来了。”
“谁让你穿这么多?”后面一句化成耳语,“人季桃有多看你一眼么?”说完即被踢了一脚。
嘻嘻哈哈又朝向另一边,“诶祈凉,你姐上台表演,你应该弄个横幅来。”
“得了吧,别丢人现眼了。”祈热个头最高,甚至比梅外本校生还高,站最后头也不怕看不见。
“嫌丢人你来看什么?”有人拆台。
“我说了我是来看她的么?”他双手往卫衣兜里一揣,靠在了后墙上,又觉得不痛快,捅了捅旁边一言未发的人,“她第几个上?”
陆时迦跟他并肩靠着,“倒数第三。”
祈凉靠墙往下滑,又绷直了腿往上顶,来来回回,嘴里嘀咕:“等得黄花菜也凉了。”
就这么时不时抱怨一句,节目过半,再奔向尾声。
主持人报幕,话音一落,站男生们前头的女生一齐回头,开口的是季桃,问陆时迦:“是这个了吧?”
陆时迦盯着舞台,压根没听见。
《南海姑娘》紧接着响起,前奏被编得更长,穿了礼服的男生女生携手上场,到了各自的位置,最后一对才牵手上前来。
酒红色V领掐腰裙,五分的纱笼袖,银色尖头鞋,细细的带子绑在脚踝处。这是祈热。
白衬衫黑西裤,高大清瘦,是她的搭档,徐云柯。
上场前,两人曾坐一处候场。徐云柯替她拍照,少见地用了感叹的语气,“你化了妆,很不一样。”
祈热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怎么不一样了?”
“很漂亮。”徐云柯由衷地说。
祈热故意朝他猛眨着眼睛,把自己恶心到,忍不住笑出来,语气故作凉薄:“我谢谢你。”
徐云柯被她分裂的样子逗笑,“你这么自然跟我相处,待会儿我估计也不用问了。”
祈热低头看着鞋尖,在一片喧闹中平淡地开口:“我以前有个很要好的男朋友,高二的时候他出意外,走了。我对恋爱没有那么严肃,只要有好感,就可以在一起,要是不合适,那就分开,但是……”
“但是他离开之后,你再也没有接纳过第二个人。”
祈热轻轻笑了笑,“有时候我很迷茫,到底是因为我没遇到喜欢的人,还是我没放下他。”
徐云柯心里的惊讶消减了几分,“我认为——”
话没有说完,催台的人已经走近。
舞台上,徐云柯掐着祈热的腰,他已心如明镜,于是在她耳边说:“这是我跟你跳的第一支舞,应该也是最后一支了。”
“祈热,很高兴认识你。”他会心一笑,轻轻将她手执起,带她转一个圈。
下了舞台,周边全是舒气声,紧接着又是类似的一句:“合个照吧。”
准备换衣服的又把衣服整理好,按照高矮顺序站了几排,徐云柯跟祈热靠外,相机定格前一秒,徐云柯低头看她,单手虚虚搂住她肩,祈热冲着镜头笑,头一歪,靠在了他肩头。
诚如那支舞,这是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也是最后一次。
出去时,祈热没有及时穿上大衣,只搭在手上。
到了门外,徐云柯开口:“送你回宿舍吧。”
祈热开玩笑,“送最后一程?”
徐云柯笑出来,“那倒不是,最后一程,得在花老师让我们顺利答辩之后。”
说到花自酌,祈热冷得一哆嗦,她小心避开地上的水坑,在分岔路口站定,“不用了,你回去吧。”
徐云柯往她后方看一眼,笑了笑,“刚才没说完的话,我突然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什么?”
他又往后看一眼,“你应该多跟同龄的人待在一起。”
祈热察觉到他的视线,回头一看,几步外的树下,站了个穿校服的学生,脸被阴影覆住,但只看身形也能辨认出是谁。
徐云柯继续说:“或许是你太多弟弟需要照顾,没有时间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