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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常听《Je m'appelle Hélène》,翻译过来是《我的名字叫伊莲》,后来跟在法国留学的网友聊天,知道这歌在法国本土十分老气落伍,她就不听了。反其道行之,改听年代更老的歌儿,那天她放的是《Petite Marie》,她尤其喜欢里面一句——
“je viens du ciel et les étoiles ne parles que de toi.”
翻译过来是——
“我从天上來,星星间讨论的都是你。”
étoiles,星星,喻星淮。
每回听到这儿,她都要勾起嘴角。
祈热几乎不在家人之外的人面前说法语,陆时迦要不是听祈凉抱怨过法语含糊不清难听得要死,要不是在祈热房间看见过贴满角落的法语单词贴,还有一楼进门壁橱里一柜子的法语书,他都发觉不出祈热在学法语。
他还听祈凉说过,法语很难,给他举例,说法语里电话号码要两个一组地说。
祈凉听她姐说过规律,但听完就忘,自然说不来类似92得拆分成4×20+12来表达这样的例子。听她姐念过几回数字,也只知道告诉陆时迦:“报一串电话号码就像说一百个数字!”
陆时迦对法语的印象就没那么好了。
那天几人抄到太阳落山,没抄完也收了笔。
陆时迦眼睛发蒙,手腕酸痛,右手中指指侧凹下去一块。
祈热不知道怎么看见了,教育他:“握笔不要那么重,你是要跟你的手过不去?”说着还给他看她刚写完的笔记,“看,轻轻写也可以很清晰。”
陆时迦虽然认不全字,基本的审美也帮助他分辨出一个事实:祈热的字写得特别丑。这回换了法语,一个个字母符号更不看懂了,但又觉得有点好看,怎么好看他也说不上来。
直到几人一起走上大街,陆时迦脑袋里也还印着那些字符。
柳佩君跟陆正午来过电话,说吃完晚饭才回来。经过中午失败的一餐,祈畔决定带几个小孩出门打牙祭。
吃了一顿好的,祈热乐得在大街上蹦起来,蹦着蹦着落在后头,小幅度伸手,“陆时樾,借我点钱。”
那么热的天,陆时樾脖子上出了一层汗,他别开头,“没带。”
“小气!”祈热把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一伸手,拉住前头陆时迦的后衣领,“来,给姐姐借点钱。”
陆时迦早听见祈热跟他哥的对话,下意识要说“我没钱”,又想起早上去送杂志时说的话,他护着口袋,脖子想要挣脱祈热的桎梏,“……我还要还给我妈的。”
祈热拎小鸡似的把陆时迦扯住,“我会还的!”
陆时迦不答应,“不行!”
祈热顿了会儿,眼睛扫一眼他小小一件连帽衫肚子前的口袋,“不行也得行!”她手一伸,快速收回来,纸钞便到了手里。
捏着泛黄的纸币,手举高,信誓旦旦道:“我肯定还你。”
陆时迦伸长了手也够不着,回头向他哥求助。
落后几步的陆时樾脸上看不见耐心,懒得掺和,安慰起弟弟也相当敷衍,“说了会还那就会还。”
陆时迦委屈,也只能眼巴巴抬头看着那张纸币进了祈热的口袋。
第8章
3号开学,正好是周一。
祈热班上的同学基本没什么变动,少数几个去了文科班,也没新同学加入,还是原装的7班。
新书发下来,祈热不急着包书皮写名字,卡着下课铃跑去1班找喻星淮。她早上来得迟,还没见着他。
上了楼,寻着墙根摸过去。走廊上站着麻涯,平时别在口袋里的笔被她拿在了手上,这会儿正跟1班班长说话。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两人结束,祈热只好蹦下了楼。
班上吵吵嚷嚷,一堆人挤在讲台旁抄着课表,一人报,其他人写,打打闹闹。另外一堆人没那么积极,坐在位置上竖着耳朵听,听下来,表格也填得七七八八。
祈热回到座位,面朝后边坐下来,手往后桌上枕,瞥一眼陆时樾刚刚填完的课表,两秒后,朝他清了清喉咙,十分刻意。
陆时樾掀起眼皮,眼睛里写着三个字:自己抄。
“帮个忙嘛,再抄两份。”祈热边说边把他本子抽到自己手里,抄了完整课表的第一张被她一把撕下来。本子还回去,又将课表单独放到他左手边,示意他对照着抄。
“大脚跟biu上厕所去了,biu可是你同桌!你抄还是不抄?”说得好好的,脾气上来,又开始威胁人了。
陆时樾淡淡睇她一眼,慢慢落下笔。
祈热笑出来,一个起身,眼疾手快地把他桌上那堆新书跟自己桌上的来了个对调。
都是新书,也都还没写名字,区别是包没包书皮。
陆时樾嘴微微一张,一口气缓缓吐出去,收了视线继续誊抄课表。
临近上课,李妲姣跟梁碧梧也不见回来,祈热坐着无聊,低着头在新开的草稿本上默写法文歌词。
写了几句,前排同学忽地都涌向窗户,祈热就坐窗户边,一转头便看到对面楼栋走廊上同样围着一圈人,偶尔传出几句脏话,两道女声,一道尖细,一道厚实一些。
祈热初步判断是打架。
这个判断,很快被证实,被上课铃响后才匆匆跑回来的李妲姣跟梁碧梧证实。
李妲姣翻出先前她们仨写小话的厚本子,一行字写下去又乱又大,写完了,祈热凑在旁边也就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