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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女笑得更夸张了,“你不会想丢石头来砸人吧?你是游戏里的DPS吗?”
陈乌夏说:“你知道铅球有什么技巧吗?”她背向对方,躯干和肩带向右转,上身前倾,重量压在右腿,“力量的爆发一定要连贯!”
她把石块推了出去。
肖奕媛抱头蹲地,“啊——”
大石块擦过了抽烟男的手臂,他叫得比肖奕媛更大声,“草!这什么怪力少女!”他捂着手臂,“流血了,我一定流血了!”
蓝衣女骂他:“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啊!”
陈乌夏又捡起了一个砖块。近身战她打不过,远程足够了。
又推了出去。
蓝衣女险险躲过,看着砖头砸在了榕树干,砸掉了上面的树皮。她喊着:“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给我上啊,抓她的手,看她怎么扔。”
才说完,她猛地抬头看到了山坡上的人。
李深不知在那站了有多久,见她发现,才慢悠悠地下来,“这么热闹。”
蓝衣女想起了初三,他也是走到她的面前,轻飘飘地说:“这么热闹。”
当时,肖奕媛留着齐刘海的西瓜头,被欺负得很惨,嘴角红肿流血,手掌被踩得裂了几道口子。
蓝衣女记得那年的恐惧,李深一人打倒了所有人,最后捏着她的脖子,说:“我还不满十四岁,你明白了吗?”
她明白。她那群都是欺善怕恶的人,直到初三毕业,都没再打过肖奕媛。
之后,肖奕媛忽然性情大变,留长了刘海,换了中分的发型,变成一个活泼姑娘了。李深就像一个天神,下凡到她的面前。从此,她的眼里只有他。
但现在……肖奕媛看了看陈乌夏。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陈乌夏。她一直以为,陈乌夏和她初中一样,柔弱可欺。
蓝衣女见到李深就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她跑了。剩下一群人跟着逃走。
陈乌夏松了口气,和李深说:“幸好你来了。谢谢。”
听她说去初中部补办借书证,李深不大放心,跟了过来。没想到真的见到她扔铅球了。
陈乌夏上前,低腰看着肖奕媛,“你还好吗?”
肖奕媛疼得厉害,手上还有流血的伤口,她一屁股坐下,低声说:“谢谢。”
肖奕媛被打过多少回,她自己也数不清。从她洗澡被偷拍开始,拿不出钱就得挨打,省吃俭用攒的钱,全拿去赎视频了。赎了一次,还有下次,还有很多很多次。
哪怕同班级同宿舍的人见到,也不敢多管闲事。
当年,李深救了她。她以为他对她有想法。他却说:“我恰好这时候想打人。”没关系,这是少年的羞涩,他心里肯定有心思,没有明说而已。她会改变,变成一个人见人爱的俏皮女孩,与他般配。
然而,他没再理她。
他心高气傲,这也正常。
可陈乌夏成了例外,他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一个女生的成绩。
教室张贴排名表的那天,李深在门前看了一眼。肖奕媛怀疑,李深只一眼就记住了四十七名是谁,才挑了这个数字。
为什么是陈乌夏呢?一个班级倒数的人,配不上李深。
肖奕媛想,大概是因为陈乌夏和她初中一样,文静不多话。或许,李深喜欢齐刘海的女孩。因此,一旦她换了发型,他就不理她了。
今天才知,原来陈乌夏也很像天神。和李深一样。
肖奕媛说:“谢谢你,陈乌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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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天,肖奕媛又性情大变。挂在脸上的假笑没有了,人安静了些,但又不像初中时怯弱。
照魏静享的话来说:“突然像个正常人了。”
但,魏静享又说,“不是人格分裂吧?这是病,得赶紧治啊。”
肖奕媛和魏静享还是不对盘。但是,向着陈乌夏,肖奕媛柔和了许多。她说:“陈乌夏,我之前陷害过你,我道歉,我对不起你。也许,我将来也不知道要如何当一个好人。但,要是换个角度想,这件事陈乌夏会不会做?我想我就可以判断怎样当一个好人了。”
陈乌夏分不清肖奕媛的话是真是假,问了陈立洲。
陈立洲说:“你问问李深。”
晚自习的时候,她悄悄告诉李深,“情书的事,肖奕媛和我道歉了。”
“哦。”李深不冷不热的。
陈乌夏看着他,“我哥让我问问你,肖奕媛信得过吗?”
“你哥把我当什么了?”
“我哥说,你眼光准。”陈乌夏竖起大拇指。
李深听出了,陈立洲话中有话,觉得自己妹妹天下第一,能和李深补课,那也是李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深说:“杀人放火的事,肖奕媛干不出来。她心机重,很大的因素是原生家庭和校园暴力。”
陈乌夏点点头,“那……我给她一个机会?”
李深:“你喜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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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陈乌夏获得了上高中以来最好的成绩。
学校一边给高材生张罗那个非得发言的光荣榜,一边撤掉了十名之后的名次表。
肖奕媛说:“乌夏,你可真棒!”
陈乌夏笑了笑。同样的话,妈妈经常说起,哪怕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棒孩子。
肖奕媛笑起了小梨涡,“我也进步了。乌夏,我们一起努力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