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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邝力压低了声音,“你和肖奕媛发生过什么事吗?”
李深很冷淡,“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她想让你带。”
“哦。”
“哦是什么意思?有事还是没事?”邝力推了下眼镜,观察李深的表情。
李深没什么表情,“只是初中同学。”
“哦。”邝力学他回了一个字。不是只有好学生才受欢迎,学渣如陈乌夏也很抢手,至少,她是当初邝力想组队的第一人选。
李深回到了教室。
陈乌夏做完作业,交给他检查。
他给她改了几个答案,说:“这个周末也给你补课,争取双周考再进步五个名次。”
“好。”她一切听从他的安排,不过,“又是五名啊?”
“我说你可以就可以。”
“好!”
快要下课,肖奕媛过来了,一屁股坐在李深前面的凳子上:“李深,周末有一场难得的音乐会,多出来一张票,想去吗?”
“不想。”李深回了两个字。
肖奕媛扬起灿烂的笑容,“那……我星期天的生日会,你来不来啊?初中同学也会来。”
“不去。”他直接走了。
肖奕媛沉了沉眼。
陈乌夏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肖奕媛问:“你和李深周末上哪儿补课呀?”
“还没有定,听他的意见吧。”陈乌夏捡起李深写了答案的草稿纸,扶了扶额头。
肖奕媛把椅子向陈乌夏方向移了移,“星期天是我的生日,你知道的,我太期待十八岁了。我有一个生日愿望,很多年前就一直在许愿,终于等到成年的这一天。”
“嗯?什么愿望?”陈乌夏的注意力放在习题上,随口接了一句话。
肖奕媛看一眼教室其他同学,低声说:“我给李深写了一封信。”
“啊?”陈乌夏脑海里的公式“嘭”地一下断了。
“你这个样子好呆啊。”肖奕媛捏了捏陈乌夏的脸。
“你说什么?”陈乌夏放下了笔。
“我给李深写了一封信。”肖奕媛笑。
端看这娇倩的姿态,陈乌夏对那封信猜中了八分。
肖奕媛一手拢在嘴边,凑到陈乌夏的耳旁,说:“情书。”
“啊,哦,好啊。”陈乌夏一时失了言语,只得附和几个象声词。
“为了送这一封信,我连音乐会的票都买了。可是,你刚才见到了,李深为了你,拒绝了我的音乐会。”
陈乌夏立即否认:“不是为了我。”
肖奕媛整个身体靠了过来,撒娇说:“好吧,随便他为了谁。我想把这一封信拜托给你。”
“我?”
肖奕媛双手合十,“明天你见到李深,麻烦把这封信转交给他。”
陈乌夏摇头,“你的信怎么能由我来送呢?”
“我见不到他,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音乐会的票已经买了,李深不去,我要约其他的朋友。不能白白浪费钱啊。”
陈乌夏低头写数学公式,“你不一定要星期天送,改天找一个和李深独处的时间。”
“生日愿望当然要在生日那天完成。”肖奕媛伸手环住了陈乌夏的肩膀,“乌夏,乌夏,就帮我一个忙,嗯?”
“这……我怎么送?我和李深又不熟,除了学习,他没有和我说过其他话。我突然送这个,说不过去。”陈乌夏正色说:“你的心意,应该由你自己传达。万一被误会了,我上哪儿说理去。”
“好吧,其实我也是害羞,才想找第三者代交。这是我多年的执着,从初三就开始了。你不用担心误会什么的,我在信上署了名。陈天天和李明明,不就是肖丹丹送信促成的吗?拜托了。”肖奕媛把信放在陈乌夏的手上。
陈乌夏还想说什么,肖奕媛却不听了,“我走了。”
信封轻飘飘的,陈乌夏觉得自己收到了一个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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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乌夏是寡淡的一方。肖奕媛主动维系二人的关系,两人才从高二友好到高三。肖奕媛让帮忙,陈乌夏很少推脱。就算要婉拒,也不会开门见山。
一旦肖奕媛不听,陈乌夏也觉得没辙。
今晚的八点特别忐忑。
初冬的夜,草木飘摇,不知哪儿飞来一片枯叶。
陈家阳台没有开灯。
李家的却是亮了。李深浇完一盆又一盆的花,抬起了头。
他在明,她在暗。他可能看不清她的,但,她立正站好。
李深靠着栏杆,手里把玩花壶。
“……”和李深比沉默,陈乌夏输了,她问:“明天上哪儿补课啊?”
李深说:“到我家来吧。”
“嗯?”
“我爸妈明天不在。”他很正经,“早上八点半之前就走了。”
她生硬地点了点头,“好。”补课而已,别想歪了。
话虽如此。
第二天出门前,陈乌夏换了几次衣服。这是和李深单独见面前的仪式。
最后她穿回了普通日常装。和上次一样,再扎起一个亮晶晶的发箍。
也许哪一天,李深会注意到了这细微的不同。
八点半,陈乌夏到了李家的门口。
李深出来开门。他手里拿了条毛巾,头发半湿,有一小撮向外翘起。水珠落在他的锁骨,蜿蜒,进了他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