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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彦城试图挣开她的手,“我要辆车。”
孟惟悉在贵州办事,让他帮个忙不是难事。
黎枝径直把人往外拖,“开什么车,走,女明星带你坐公交。”
本就是中心地段,酒店百米远就有公交站,去哪儿都方便。黎枝没忙到天天蹲剧组的程度,等戏的时候,差不多把周围摸了个底,往西坐个三五站,就是最近的商圈步行街。
贵州以民族风情为特色,商业没那么发达,车马流水都变得慢起来。黎枝在车上就跟他絮絮叨叨个不停,“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穷游。没钱去太远的地方,就花三块钱骑一辆共享单车,专往小巷子里钻。”
宋彦城:“难怪了。”
黎枝:“什么?”
“光顾不务正业,也就不奇怪了。”宋彦城微微低头,语气挺平静。
同伙了这么久,黎枝对他的德性了解得一清二楚,说什么都不是好话就对了。她倒也不生气,眉眼活灵活现的,肩膀碰了碰他的肩,“宋总,您要不要投点资?”
宋彦城看过来。
“让我傍条大腿,等我红了,你也长脸是不是?”黎枝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玩笑二字全写在脸上,但某一瞬间的对视,宋彦城却当了真。
他薄唇微启,欲言又止。黎枝已嬉笑着转开了头。
到站下车,黎枝领着他从街尾往街头方向走,路过一家药店时,宋彦城忽地慢下脚步。
“怎么了?”黎枝不解。
宋彦城淡声,“我去买点东西。”
说完,他进去药店。黎枝还纳闷,宋彦城看起来也不像哪里不舒服的模样。很快,宋彦城买完东西出来,直接递给了她。
那是一包口罩。
“好歹也拍戏了,把它戴上。”
黎枝怔了怔,下意识地捏紧,犹豫半秒后又无所谓地松开,“没人认识我,戴着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语气轻松,这么多年磨下来,自我调侃已成习惯。唯一的触动,是宋彦城这一瞬的妥帖。
宋彦城从不耐心劝人哄人,没再多言,而是直接将口罩硬塞她手心,不由分说道:“拿好。”
黎枝站在原地,被他挨过的指尖好像点燃的烟花棒,烫出了银柳花火。她忍住眼热,加快脚步跟上去。踩着他的脚步,走他走过的路。
步行街人头攒动,商品打折促销,音乐声此起彼伏,黎枝显然也不是要逛街,哪家店都不进,走走看看的,心不在焉。宋彦城也不太来这些热闹的地方,他本身就是个鲜有烟火气的人,大概觉得这一路实在无聊,所以接近尽头时,随便指着路边画画的店问:“看不看?”
黎枝以为他想看,便一块儿走进去。
这是家自助式绘画社,让顾客DIY,很多图式都能选。黎枝以为宋彦城还有这闲情雅致,便很自觉地去交了费。
宋彦城无语,“我没说我要画。”
黎枝也无语,“那你把我往里带什么?”
既如此,钱都交了总不能浪费。于是两人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你看我,我看你。黎枝冲他挑了下眉,“我好看吗?”
宋彦城:“……”
黎枝一再揶揄,“要不要画个漂亮的我?”
宋彦城:“画个梨子吗?”
黎枝:“……”
宋彦城笑意很淡,在嘴角一瞬藏匿,他看了看画板,很自然地拿起了画笔。他没要参照图,应该是自由发挥。偶尔看一眼她,再继续执笔涂描。黎枝这才反应过来,还真是在画她?
这个认知一旦形成,之后的每一秒都让黎枝局促不安。宋彦城不看她的时候,她脸颊微烫,宋彦城看她的时候,她又昂首挺胸故作镇定。如此重复,脸都快烧起来了。
宋彦城微微侧坐,叠着腿,因为姿势的原因,露出一截深色袜筒,和他的裤子相得益彰。这么冷的天,他竟然就着一条薄裤。他画画颇有样式,不像个生意人,倒像年轻的大学老师。
黎枝不自知,在他身上,竟延展出这么多心思。为免尴尬,她也拿起了笔。
画室里生意不错,大多是熟客会员,来来往往的,不少驻足于宋彦城跟前。看一眼,就能准确捕捉到女主角。黎枝接受到好多或善意或羡慕的目光。
宋彦城画好了,引来啧啧称赞,“太像啦!好漂亮!”
宋彦城淡定自若,熟练地取下画作,翻转过来示意黎枝。
素描勾勒,淡水彩上色,眉眼尤其灵活。这就是静态的黎枝,神形兼具,气质熨帖。
黎枝自己都惊了。
宋彦城……太会了。
他已起身,朝这边走来,“我呢?看看。”
黎枝反应过来,顿时心虚地抱住了画板,拦着不让他看。可惜不敌宋彦城的力气,肩膀一沉,就被他给拨开了。画的内容一览无遗,宋彦城的脸以可见之速在垮台,伴着周围人的笑声,他低声问:“这就是你辛辛苦苦认认真真半小时的结果?”
——黎枝照着他的模样,画了一条狗。
宋彦城真给气笑,但看她心虚低头的可怜劲儿,一瞬间又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走的时候,黎枝非要把两幅画都抱走,并且振振有词,“我的处女作可献给你了,你得珍惜。”
辛辣的辱骂都到了嘴边,又给活活憋了下去。宋彦城对其中两个字很敏感,敏感到心跳都跟着岔了节拍。好歹也在外面凑够了一小时,黎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松口说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