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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市区酒店,一切都安排得稳稳当当。空调和热水一应俱全,还有带按摩的浴缸和洗护用品。不多久,门铃响了一下,这个女助理迅速去开门,一声低缓的,“孟总。”
黎枝抬起头。
孟惟悉一八五往上的个头,西装革履,刚从应酬局上下来。随行的还有两名男士,都是他下属。孟惟悉长相清隽,却仍掩不住身上的出众气质。
黎枝第一反应,这人和宋彦城是一卦的。
“接到彦城电话,我就安排小张先过来。”孟惟悉问:“还好?”
黎枝立刻起身,“谢谢您。”
宋彦城笑了笑,“不谢。回去之后你跟他说一声,别动不动就绝交警告。小时候就这样,还玩不腻呢。”
黎枝连连应声,“他人就这样,说话不好听。”
孟惟悉笑意更甚,心有戚戚。
“山区取景条件有限,你也多包涵。这一周拍摄,你就住这里,车和人小张都会安排好。她解决不了的,你直接来找我。”孟惟悉说得四平八稳,好像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随行在身边的都是亲信,听到这都暗暗吃惊。
孟惟悉什么人物,这样开一回口,怕是头一回了。
走前,孟惟悉又问:“周五他过生日,你回海市?”
黎枝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天竟然是宋彦城的生日。她支吾了半秒,小声说:“明天我有一场戏要拍。”
孟惟悉客气一笑,“有机会,下次再聚。”
一晚上,犹如地狱天堂,大起大落。
人都走后,房间安安静静。
黎枝坐在床沿,盯着华丽的水晶灯发呆。人一脆弱,就容易陷入情绪的低潮。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安慰不曾有,更不提一句知暖知热的问候。
像是被灯光旋进其中,黎枝眼前一片模糊。
她的幼年是福利院,一间房十几张高低床,几十个孩子眼神懵懂且茫然。也有过被认领的机会,她站在一群孩子中,像一群被挑选的小羊羔。
再后来上高中,她年年都是贫困户,站在讲台上,老师搭在她肩膀,号召全班善心助学,倡议捐款。
她的人生,孤立无援。
直到这一刻,她发现,还有人能够相隔千里,赠予温暖。这让她诚惶诚恐的同时,也触动了敏感而脆弱的那根弦。
手机就是这时候响起的,黎枝看到显示,颤着手指按下接听。
六七秒的沉默,宋彦城耐不住先开了口,“你手机坏了?”
黎枝捂住嘴,闷声,“嗯。”
宋彦城不计较她的敷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主动打这通电话。于是发挥一贯的毒舌作风,明讽暗刺,“都拍上这么好的剧本了,怎么也不住好点的酒店。”
黎枝低着声音,说:“谢谢你。”
此刻的宋彦城正在家中,书房的落地窗能俯瞰海市的绝妙江景。临近新年,节日气氛已经乍隐乍现。他听见黎枝的这声“谢谢”,手指收紧,把手机握得死死的。
宋彦城清了清嗓子,刻意以调侃的语气,“你拿什么谢?这个月的工资扣个五万?”
电话那头一阵啜泣。
宋彦城蓦地收声。
黎枝哽咽着,忍了几秒,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翻号码的时候,我也想打给爸爸妈妈,翻到一半我才想起,我没有他们……”
我只有你。
一个在同住屋檐下的你。
哪怕只是甲方乙方,却也给了我一个家的你。
黎枝在电话里崩溃痛哭,如电闪雷鸣,一击即中,往宋彦城的心口劈出了一个大窟窿。她的眼泪就顺着这个窟窿往下坠,浸湿了他心底血和肉。
他在夜阑里开口,轻声:“乖,不哭。”
第26章 小猪猪
黎枝哭得太投入,万物虚空,其实什么都没听见。最后哭得睡着了,就更忘事了。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天色将亮,是昨晚那位女助理,说两小时后来接她去片场。
这种待遇,让黎枝心生错觉,好像自己真成了角儿。
她忽然有点儿羡慕时芷若了。
被人重视和惦记的感觉,太好。
黎枝坐起身,头疼欲裂。她一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今天的戏还不太好拍,是一场下水的戏。
窗外天色灰蒙,山区的云层厚重,一团团的织在一起像要往地上砸。黎枝忽然顿了下,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
女助理的上一个,是宋彦城的。
黎枝愣了愣,显示通话时间:7小时32分。
宋彦城昨晚一直没挂电话?
那四舍五入,就是一块儿睡觉了?
黎枝一片眩晕,迅速摇头,试图把这肮脏的想法给甩掉。
宋彦城的微信就是这时候发来的:
“鼾声比我狗还大。”
“建议挂呼吸内科及时就诊,算工伤,可找我报销挂号费。”
什么人啊真是,“你胡说!我从不打鼾!”
宋彦城:“没用的,我已经录音了。”
宋彦城:“测了分贝,达到海市噪音标准。”
黎枝:“……”
狗男人,神经病。
这边的宋彦城,已经可以想到她气得脸色发绿的场面。踏进办公室的季左在门边脚步顿住,呃,老板笑容好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