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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彦城越看这狗越觉得不对劲,一副笑脸,不是好狗。他站起身,拿脚轻轻拨开它,把雪茄丢进了抽屉里。宋彦城给黎枝又打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不接,微信直接给拉黑了。
真做得出。
黎枝的伤心失落也容不得她沉浸太久,第二天还有满当当的工作。毛飞瑜告诉她,“《20岁》的制片方已经沟通了片酬,我只能说,这个价钱,不及《乘风者》开出的一半,你真想好了吗?”
黎枝嗯了声,“我想好了。”
毛飞瑜也纳闷儿了,“《20岁》这个本子虽然不错,但《乘风者》明显是奔着票房去的。这么大的投资和出品方,不愁没有关注度,你怎么想的?”
黎枝安静了会,告诉他,“《20岁》的剧本,是我师傅亲自把关的。你就当我是知恩图报。再者,我刚起步,想走得稳一点。”
毛飞瑜细细探究她的神情,最后道:“你这理由,没说全。”
黎枝笑了笑,“什么全不全啊,哪有那么多因为所以,剧本好,角色合眼缘,那就演喽。要是没演好,再大的IP都糊弄不了观众。所以本质上,演什么都一样。”
毛飞瑜嘁的一声,表面不屑,其实是欣慰的。他幽幽叹口气,“行吧,你就尽管往前冲,后面这堆烂事,我来给你收拾。
他今天去公司是有一场硬仗,跟枫姐掰扯片酬分成的事。黎枝签的合同里,所有商务资源都与公司三七分,但这仅限于公司接洽联系的范围。黎枝要接的这部《20岁》,是傅宝玉亲自对接黎枝,对方压根没有走公司这边。
涉及真金白银,谁都不让分寸。好皮好脸说不通,最后的结果也就只有毁冠裂裳。枫姐没少给毛飞瑜脸子,阴阳怪气一通捅刀,说他不知天高地厚,带着艺人也不懂事儿。
又说:“你以为有点成绩,就真把自己当角儿了?毛哥,你也是过来人,花无百日红,这个道理你不懂?公司栽培她,一步一步让她磨炼,才有了如今这么点小小成绩。你能保证她一路红?最后还不是要仰仗公司?”
毛飞瑜油头滑脑没个正形儿,嬉笑道:“哎,枫姐,您也不是算命的,以后的事啊,我说不准,你也不一定说得准。”
枫姐挨了暗镖,脸上挂不住,“总之我不管,她是公司的艺人,必须按合同来!你们要有异议,行,按流程,对接法务部,没结果之前,她的工作都停了。”
毛飞瑜知道这是要撕破脸。走法律程序,耗时耗力耗钱,黎枝这才刚起步,会拖垮她的。毛飞瑜权衡轻重,立刻装孙子道歉。枫姐甩脸就走,把门摔得砰砰响。
下午,黎枝有一组平面拍摄。一直到晚上才收工。这影棚的空调效果忽冷忽热,黎枝拍夏装,一天下来人特难受。她蹲在场边,裹着外套,拿出手机看了又看。
毛飞瑜给她递来水,哼的一声,“丢了魂一样,看着糟心。”
黎枝不耐烦,“你别烦我。”顿了顿,她说:“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喝酒去。”
这小酒吧是毛飞瑜给找的,停偏僻的一位置,是他朋友开的。装修简陋,消费也不高,但老板的手艺不错,调的果酒尤其好。
毛飞瑜打了一圈招呼回来,黎枝蔫在吧台上,起开一罐儿啤酒就这么喝。毛飞瑜冲老板嚷:“你有病呐,给她喝啤酒。”
黎枝嫌他啰嗦,“你别管。”
毛飞瑜僵持了一会,干脆放手随便她,“行行行,真我祖宗,让你放纵这一晚。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明明在这儿相思病,还非得嘴硬。生活可不是演戏啊,演着演着,人就不是你的了。”
黎枝一罐啤酒震在桌面上,郁火没处撒,但她还是讲道理的人,抽了抽发堵的鼻子,闷声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他身上好多秘密。不知道,又没安全感,知道了,又有点儿难过。”
“我去,你还没安全感啊?”毛飞瑜说,“你男朋友得喊冤了。”
黎枝撑着半边脸,侧过头目光疑虑。
“你这份职业,居无定所,日夜颠倒的,搁一正常男人身上,除非他不爱你,不然很难适应。”毛飞瑜客观分析,有一说一,“其实吧,我都有点同情你男友了。”
沉默半刻,黎枝也认可,“我的确没太多时间陪他。”
毛飞瑜拿出根烟咬嘴里。
“但他就不能自己找点事做吗!”黎枝忽然大声,毛飞瑜的烟都给震落在地。
或许是连轴转的工作压力太大,又或是经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让她紧绷的神经陡然崩溃,黎枝竟趴在桌上低声哭了起来。
毛飞瑜最会损人,这下也不敢吭声。他借口去洗手间,让老板看着她点。
宋彦城接到电话的时候,正从饭局下来。喝了酒,面热体寒,被风吹了头,这时候难受得不行。季左让司机把车窗关紧,又给了点热空调。
宋彦城掐着眉心,一下一下的,问:“她今天忙什么?”
季左说:“在一个工作室拍摄宣传照。”
“现在还在工作?”
季左看了看时间,“应该快结束了。”
毛飞瑜的手机号打来的时候,宋彦城一看不熟,掐了静音便没接。直到对方孜孜不倦第三遍时,他才不耐接起,“谁?”
毛飞瑜也有脾气,“你手机是摆设吧!不知道接啊!”
宋彦城只觉声音熟悉,一时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