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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秘书一愣,忙说:“带了。”
他没懂这是什么操作,但老板的话就是天大的指示,不得不从。
他将自己的手机解开锁,双手奉上。
傅棠舟飞快地拨了一串号码,要点拨通按键时,指尖忽然顿住,他说:“你来打。”
于秘书不解:“打什么?”
傅棠舟瞥他一眼,淡声说:“打电话。”
于秘书问:“打给谁?”
傅棠舟默了几秒,终于还是说出口:“顾新橙,让她来我家拿东西。”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于秘书是在大老板身边伺候的人,哪能这点儿事都看不明白。
傅总和顾小姐掰了。
于秘书想不通,顾小姐乖巧懂事,从不给傅总添麻烦,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傅总要跟她分手。
大概是男人喜新厌旧罢了,能在傅棠舟身边待一年,也算是功德圆满。
得了指令,于秘书立刻拿出职业素养,替老板下逐客令。
傅棠舟说:“开免提。”
于秘书点头,拨通电话。
电话在“嘟”了几声之后被接通,柔柔软软的女声传来:“喂?”
于秘书打招呼:“顾小姐,您好。我是于修。”
那边顿了几秒,这才问:“有什么事吗?”
于秘书冷面无情地说:“傅总让我通知您,把您留在他家的东西都搬走。”
顾新橙说得挺干脆:“你让他扔了吧。”
于秘书看着傅棠舟,在等他的指示。
傅棠舟拔掉钢笔帽,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没空。”
于秘书点头,说:“傅总没空处理这种小事。”
顾新橙:“……”
她想起了什么,但不好当面说。
见她不表态,傅棠舟又在纸上写了三个字:“门禁卡。”
于秘书懂了,他说:“傅总还说,让您把大楼的门禁卡还回来。”
顾新橙:“我会给他寄过去。”
于秘书望了望傅棠舟,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傅棠舟继续写了两个字:“亲自过来。”
还用笔特地在“亲自”上面圈了好几下。
于秘书比了个手势,表示get。
他嗓音冷硬,狐假虎威道:“顾小姐,请您务必亲自来一趟,把东西收拾干净。傅总工作很忙,您就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顾新橙沉默几秒,问:“他什么时候不在家?我过去一趟。”
傅棠舟写道:“今天下午。”
于秘书:“今天下午傅总不在。”
顾新橙:“知道了。”
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里一阵忙音,于秘书愣了会儿神。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傅总干嘛绕十八个弯儿地通知顾小姐去他家呢?
这疑惑只能压在心底,不能问出口,这是他作为秘书的职业操守。
傅棠舟将钢笔盖合上,说:“你可以走了。”
于秘书想起一件要事,“傅总,下午约了临源的彭总。”
傅棠舟看他一眼,说:“改天。”
于秘书说:“上次就推了,这次再推……”
也不怕彭总有意见啊。
升幂资本和临源这边往来不少,关系一向不错。总是放人家鸽子,对方肯定会有想法。
傅棠舟吩咐:“明晚帮我订个席,请他过来。”
于秘书应道:“是。”
于秘书刚要走出会议室,傅棠舟忽然又叫住他。
“傅总,您还有事儿?”
傅棠舟的指尖摩挲着修长的钢笔笔身,椅子又转了转,这才说道:“刚才的事——”
他点到为止。
于秘书心领神会,他说:“傅总,您放心。”
他不是会八卦老板私生活的人。
只不过,傅棠舟以前从未跟他叮嘱过这些,今天特地知会他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于秘书离开后,傅棠舟站起来,伸手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粒扣子。
这屋里的暖气是不是太足了?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
一周前,顾新橙淋了一场冷雨,回学校之后就病倒了。
室长冯薇因为实习提前回校,发现顾新橙缩在被窝里抖得厉害。
她摸了摸顾新橙的额头,热得烫人。
冯薇说:“橙子,你发烧了。要不要扶你去校医院看看?”
顾新橙咳嗽了两声,说:“我吃过退烧药了。”
本该是软绵绵的嗓音,这会儿像是含了一把沙在嗓子里。
再一看,她眼睛通红,肿得像核桃一样。
冯薇见她面色苍白,有点儿心疼,问:“橙子,你病成这样,你男朋友不管你吗?”
顾新橙说:“我没有男朋友。”
语调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冯薇懂了,原来是分手了,难怪眼睛肿成这样,应该是哭了挺久。
冯薇说:“分就分了,你这么好看,还怕找不到下一个?”
顾新橙没搭腔,似乎对于“找下一个”并没有什么兴趣。
她不像傅棠舟那样薄情寡义,她需要一段时间治疗伤口,才能从这段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
爱得太深,即使能从泥潭里拔出来,也得脱层皮。
冯薇笑笑,安慰她说:“我没谈过恋爱,我不懂你们。我看网上说,失恋的疼痛等级大约和牙疼差不多。你想想以前牙疼的时候,这才多大点儿事,想开点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