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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应挺快,一听到动静,立刻睁眼看向卧室的方向。
顾新橙裹着浴巾,下摆遮到大腿。蜷曲的长发垂落腰际,琥珀色的眸子里隐隐有几分窘迫。
傅棠舟问:“怎么?”
顾新橙说:“有没有剪刀?”
他拧眉思索两秒,说:“打电话问前台。”
顾新橙退回卧室,研究酒店的小册子。她打电话询问,前台说会让客房部送到房间里。
不一会儿,门外有笃笃的敲门声。傅棠舟替她拿了剪刀,她接过剪刀,重新将门关上。
顾新橙三下五除二地将吊牌剪掉,换上衣服。
这是一条淡粉色的羊毛裙,柔软的布料里嵌着亮丝,前襟有珍珠扣。
她本以为穿上会显得很少女,没想到上身效果奇好,修身的版型衬得她女人味十足。
她刚换好衣服,枕头底下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这不是她的铃声,而是傅棠舟的。
她把手机找出来,心底顿时一沉。
傅棠舟昨晚睡在她旁边?也就是说,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个房间是他开的,讲道理他睡哪儿都行。
可他不该睡在她旁边,她宁愿她今早在沙发上醒来。
她想到那个令她害羞的梦。也许,这不是身体对她发出的信号,而是某种警示。
她敢怒不敢言,她喝酒是不对,可他也不该趁人之危,同她发生越界的亲密行为。
顾新橙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傅棠舟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是我的手机。”
她拉开门,把手机递给他。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打算接电话。
顾新橙当即要走,傅棠舟立刻摁了电话,铃声断了。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问:“你去哪儿?”
她冷冷睇他,说:“我要走了。”
傅棠舟没有松开手,反而攥得更紧了。他说:“别走,我们谈谈。”
她不想和他谈,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多多少少都发生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谈的。
傅棠舟说:“新橙,下次别喝酒了。”
他没叫她的全名,而是叫她“新橙”。这意味着,他同她不是工作上的那种关系,而是更私人的关系。比如说,前任。
顾新橙:“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关系。”
傅棠舟:“什么关系?”
顾新橙提醒他:“你是我公司的投资人,我们只是生意伙伴,没有其他关系。”
生意伙伴之间能发生什么不能发生什么,他比她清楚多了。
傅棠舟看向卧室那张大床,昨夜种种浮上脑海。
“顾新橙,”她单手撑着她身后的墙面,另一只手抄着兜,居高临下地看她,“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关系,让你这么难堪吗?”
难堪到急于抹去所有痕迹,对他避之不及。
顾新橙抬起眼睫,与他对视。
他深邃的眸光中,有她的影子,明亮又皎洁。
“傅总,”顾新橙刻意和他划清界限,“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不代表没发生过。”傅棠舟语气冷峻。
他镇定的模样,刺到了顾新橙的反骨,她质问道:“这就是你昨晚做那些事的理由吗?”
在酒桌上为她挡酒也就算了,还带她来酒店开房,和她睡在一块儿。
他把她当成什么呢?她早就不是他的女人了。
“我昨晚做什么了?”
“你不该给我挡酒,也不该……”后面的话,顾新橙不想说了,怪羞耻的。
“然后看着你喝多,不省人事?”
“你想让那些人怎么看我们?”
傅棠舟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会儿,说:“他们能怎么看?”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了顾新橙,她说:“傅棠舟,我早就和你没那种关系了!”
两年了,她终于从那段关系里抽身。
她不需要他护着她,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和那些人交际。
他为什么要将她打回原形呢?让她重新变成他的附庸。
“顾新橙,任性要适可而止。”傅棠舟的语气冷了一度,“我昨晚有没有提醒你,这酒后劲儿大。”
“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她反驳他,“你不觉得你管得有点多吗?”
他替她挡酒,生意场上这些暧昧,他不懂吗?
那些人的笑声,让她想掘地三尺,当场埋了自己。
“你喝成那样,怎么处理好自己的事?”傅棠舟又逼近了一步,“你要的独立,是自讨苦吃吗?”
顾新橙咬着下唇,不吭声,眼神却分外倔强。
傅棠舟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告诫她:“你记住,我帮你结交关系,不需要你喝酒。”
顾新橙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以一种敌视的眼光看他。
昨晚在饭局上,她的心态很复杂。
她想和人交际,也想用喝酒来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傅棠舟不让她喝,她就得喝。
她以前多么听话,为什么现在还要听他的话啊?更何况他的关心,超出了投资人应有的范畴。
顾新橙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旦有某件事触及到过去,她的反应会过激。
昨晚,酒精放大了这种应激反应,让她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也后悔逞强喝酒,可是她更不想重蹈覆辙,沦为他身边不清不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