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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替她除去衣上的吊牌,告诉她这条真丝裙需要手洗,洗涤之后不要用力拧干,自然展开晾干就行,也不能暴晒,防止褪色。
顾新橙记下要点,不禁感慨这裙子对她而言还是有些奢侈了。
价格倒是其次,这种裙子对护理的要求很高,一旦打理不好就容易变得皱皱巴巴。她还得在不大的衣橱里辟出一块空间,专门挂这条裙子。
傅棠舟的衣帽间里有不少比真丝材质还要难打理的衣物,可他从来不关心这些。
他有专门为他盥洗衣物的家政,再难搞定的问题,都能用钱搞定。
顾新橙穿着新裙子走出店门,拎着的纸袋里搁着脏掉的衬衫。
她和傅棠舟走在一块儿,男俊女靓,时不时有路人回头看他们一眼。
两人从扶梯下到负一楼,傅棠舟的车在地下停车场,他想继续往负二层去。
顾新橙却停住脚步,和他说:“我去地铁站。”
商场的负一层和地铁入口相连,从这儿走很方便。
傅棠舟说:“我送你回去。”
顾新橙却道:“不了,傅总,我不耽误您时间了。谢谢今天请我吃饭。”
她脸上是礼貌性的笑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没有给他任何挽留的机会。
傅棠舟驻足在原地,直到她俏丽的身姿逐渐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他一个人走到地下停车场,车钥匙一摁,车灯亮了两下,车锁也开了。
他坐进驾驶室,没有立刻离开。
他的外套上还残留着顾新橙的香水味。
玫瑰和木兰,清雅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妩媚。
她的确和以前不同了。
今天她穿一身工作装束,向他汇报近期工作,这种职业态度让他很放心,又让他有些许失落——她看他的眼神里不再有任何倾慕的意味。
中午请她吃午饭的私人时间里,也毫无进展。
她拒绝他一切额外的善意,她对他笑,可笑容里带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傅棠舟心底升腾起一种莫名的烦躁。
他从车内储物盒里摸出了打火机和烟盒,他想给自己一根烟的时间。
淡蓝色火焰点燃细烟,一阵缥缈烟气笼在车内。
烟草过肺的滋味,令他不禁回忆起去年银泰中心那一晚,顾新橙撕心裂肺地痛斥他。
他对她的好或不好,全都化成最伤人的利刃,一下一下刺着他。
她走了之后,他闭着眼睛思考她的话。
她想要的生活,他当真没办法给她吗?
他给了她想要的独立和自由,整整一年时间,他没有找她,也没再出现。
就算她和其他男人发生什么,他都认了。
现在,他想将一切翻篇,和她重新开始,可她已经不信他了。
她可以和他有工作上的往来,然而她的心防却是牢不可破。
人体是有免疫机制的,被某种病毒感染并治愈,体内会自动生成抗体。
这种抗体有时候甚至会伴随一生,保护人体不再受其侵害。
想到这里,傅棠舟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现在,他对她而言,和病毒也没两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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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新橙在回公司的路上,编辑了一条长长的微信。
她感谢周教授对她的栽培之恩,同时阐述了自己的想法,以及要把公司做好的决心。
只有努力过的人才有资格说失败,如果连努力都不愿意付出,这是懦弱和逃避。
这条微信发给周教授之后,顾新橙一路惴惴不安。
走出地铁站时,手机一震,周教授的回复来了,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周化川:你自己的路,自己走。】
顾新橙不禁揣测,周教授有没有谅解她呢?
可她知道,不论周教授怎么看她,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一想到自己距离毕业,还有一份硕士论文要交,她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
至少,这份论文,她不能再让周教授失望了。
顾新橙回到公司之后,新来的员工关吉打趣说:“哟,老板,出去逛街啦?”
创业公司里,大家几乎都是同龄人。不到十人的公司,说话做事很少有上下级的区分,大家打成一片,氛围很和谐。
员工偶尔和老板开一两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并不碍事。
顾新橙笑笑,说:“衣服脏了,顺道买件新的。”
关吉这人话多嘴也碎,之前他入职时,特地说他非常感谢老板的赏识。
关吉:“之前我去面试其他公司,他们嫌我名字不吉利,不要。”
顾新橙:“不是挺吉利的吗?”
关吉:“人家说我这名字象征着关门大吉。”
一群人登时哄堂大笑,说让他赶紧辞职,别来祸害公司了。
季成然正和陶斌商量工作,见顾新橙回来,问:“怎么样啊?那边还满意吗?”
顾新橙点点头,说:“嗯,没什么问题。你们这边做得怎样了?”
下个月工作的重心是做一款智能识别摄像头,摄像头是硬件,找厂商做就可以。最重要的是智能识别软件,这得公司的研发人员来开发并测试。
讲道理,这个技术对于致成而言并不复杂,这款摄像头是公司试水的一个小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