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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皱眉,把嫌弃写在脸上。
“睡了?”
沙哑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带着少年变声期完美蜕化后的低沉磁性,挠在人心上。
“没有,”她眼睛也没睁开,“顾西决,离我远点,你又热又臭。”
这么久的时间,她已经学会了把句子切割成几个短小的词汇尽量不让语意颠倒,大多是情况下人们并不能发现她的语言系统有什么异常……尤其是在她刻薄地骂人的时候。
顾西决刚和别的班的男生打球回来。
外面地表温度是扔个鸡蛋在地上都能成荷包蛋的那种程度……这会儿他浑身是汗,校服衬衫捞到胳膊肘,脚下踩着篮球,歪头看他的同桌。
后者一脸蔫蔫地靠在窗下,窗外从树荫间投下的阳光光斑圆圆一点正巧落在她的鼻尖……小姑娘的面色粉白,面颊上带着一丝热出来的红晕,耳边的发丝因为出了些微汗而黏在耳边,黑与白的对比。
还有淡粉色的唇,唇角紧抿,边蹙着一丝丝任性的不耐烦。
让人有怦然心动的震动。
顾西决想把她抱紧怀里揉搓两下,但是首先这是在教室,其次她已经热到连他就坐在这都要挑三拣四地嫌弃,他毫不怀疑他真这么干了,小姑娘可能会跳起来破口大骂。
于是他只是很克制地长臂一伸,替她将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
有些粗糙的指尖热烘烘地贴在她的脸上,她“咦”了声再次不耐烦地躲了下,整个手臂都贴到了稍微冰凉的白瓷砖上,她尽量远离身边的热源。
谁知道那粗糙的指尖碰着她的脸之后,停顿了下,好像是没舍得挪开。
过了一会儿,他干脆伸出两根手指,飞快掐了把她的脸。
姜鹤面颊一疼,睡意消散,同时心中那把燥火“蹭”地串起来,她猛地睁开眼拍开他的手,又娇气又暴躁地骂他:“顾西决,别弄我啊,一手是汗!”
顾西决看她那双深褐色的眼还带着前一秒的睡意朦胧。
笑了下也不怕她生气了,站起来,随手拽了手腕上的运动胶圈,走到她身后替她把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扎了起来,动作依然粗鲁,扯到她头皮疼。
姜鹤动了动唇正想抱怨两句,这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凉风吹过她暴露的颈脖,舒服得让她强行把抱怨吞了回去。
“你手脏不脏,”她说,“摸了篮球,又来摸我头发?”
“洗过了。”他嗓音低哑,“热成这样也不扎头发,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皮筋断了啊!”
“别的女同学都懂用一支笔就把头发盘起来。”
“哦,我不会。”
如此理直气壮。
顾西决看了她一会儿,看她脸上被热出来的红晕稍微散了些,但是一副被热坏了的样子整个人都贴在墙上,心想这小姑娘怎么能这么怕热。
想了想他凑近她提议:“修空调的今天估计来不了了,要不下节课去医务室躲躲?”
“下节化学课,”姜鹤不领情地瞪他,“我化学,还不够差吗?”
一边说着一边把桌子上摊开的那一沓卷子推到他眼皮子底下,顾西决扫了一眼,看见了那道做了一半卡壳的化学题,笑了……
就知道她不会完全是因为热暴躁。
原来还在这等着。
他伸脑袋看了一会儿,读完题干又看了看姜鹤已经写好的一半,停顿了下,指尖在某处化学式上点了点:“f-和h+结合行程弱电解质hf,你这里配平错了,mg2++2f平衡向右移动,不是1f。”
姜鹤猛地睁开眼凑过来看,看了一下还真的是她写漏了一个数字,“啧”了一声,她伸手将卷子拖了回来。
三两下写完这道题,终于不再卡壳,她总算舒服了许多。
写完之后扔了笔,她转身看着身边坐在那,懒洋洋看手机新闻的少年,想了下:“顾西决,你不会,高考比我分,还高吧?”
在学习上,她总是会时不时冒出这种六亲不认的酸言酸语。
“上次月考你比我高了五十几分,你在操什么空心呢,”顾西决头也不抬地回答她,“刚才那题做的快是顺着你的思路往下检查纠错而已。”
“我有点怀念,你学渣的样子。”她认真地说,“起码令人安心。”
“虽然至今我也无法威胁你高考状元的皇位,”他面不改色,“但是还是得说一句,你怀念着吧,回不去了,是你给我打开‘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这个潘多拉魔盒的。”
姜鹤有点哑口无言地瞪着他。
看他怎么挑拨都不生气的好脾气模样,简直叹为观止。
她放弃了激怒他的恶意。
坐起来了些,双手贴在桌面上,她身体微微压下,就像是在伸懒腰的猫:“顾西决?”
“做什么?”
他终于从手机上把眼睛抬起来。
姜鹤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在写作业,好像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所以她一时兴起,胆大包天。
她凑过去,吻住他毫无防备的唇。
在桌子下。
能感觉少年微微愣住,她心里也炸成一片,完全不晓得自己在得意个什么劲儿,在她猝不及防时,舌尖钻进他的唇缝中。
勾了勾他的唇,退出来。
香软的气息脱离,略微干涩的唇瓣上压着的柔软也挪开……顾西决黑眸低沉看着她笑嘻嘻地直起腰,趴回桌面上,抓起圆珠笔摁下,开始继续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