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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顾西决这张冷酷无情的死人脸就知道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说:“要的!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呢!”
顾西决唇角不置可否地扯了下。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疼不疼?”她最擅长顺杆子往上爬。
“你会说不疼吗?”他脸上依旧是清冷又疏离,却言行不一地伸手接过了她肩上挎着的书包,掂了下刚才差点把他撞飞的凶器,“开学第一天你往里面装砖头了?”
“……”
“走,医务室。”
没等姜鹤回答,少年脚尖一转,走在前面。
姜鹤的手受伤了,腿却没有,所以她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踩顾西决身后的影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得很欢快,并且觉得还挺浪漫。
“顾西决。”她叫。
“做什么?”
“你把我从你微信黑名单里放出来好不好?”她盯着他的后脑勺,语气乖巧地问,“你拉黑我好久了,暑假最后一周我都找不到你人在哪。”
“你找我做什么?”
“想你了呗。”
“姜鹤,”他脚下甚至没有停顿,头也不回地说,“女孩子要矜持,这种话说多了,别人会当真的。”
少年的声音平缓,难得的并不是冷漠且拒人千里的语气,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他还不如一个个字往外蹦的时候讨喜。
他是什么人?
他把我当做什么人?
这种哥哥对妹妹,爸爸对女儿说话的语气……
真叫人讨厌。
阳光下抬起头,姜鹤能看见拎着她书包的少年的背影,高大,可以遮住所有刺眼的光。
她只用弯着腰,猫在他的身后,就可以享受到夏日里难得一丝丝的清凉……就连迎面吹拂来的风里,除了夏日的汗味,好像还有他白色衬衫衣领的洗衣液香。
树上藏着的蝉发出蝉鸣。
她微微眯起眼,不正经地笑了笑:“我就是认真的。”
顾西决终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对视上那双亮晶晶的眼,她唇边的笑容好像一直都在的样子。
“我当你是妹妹,最多。”
他只是回答这么几个字。
姜鹤不以为然。
谁是你妹妹了,一厢情愿,呸,无视无视。
“你是不是故意让谢辛晨抢你的体检表?”姜鹤自我催眠的沉默中,顾西决又问。
“啊?”
“否则他有那个胆?”他停顿了下,补充,“惦记我给你抢回来?你看我是不是还少把象征骑士精神的誓约者之剑?”
“……”
“嗤。”
“…………”
第二天。
拖着三十二寸的巨大行李箱,姜鹤从自家车上跳下来,从司机手里接过了行李箱,她一抬眼,就看见马路对面,从一辆电动车上跳下来的乔恩兮。
送她来的是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初升的太阳下,小姑娘笑得很甜,给了中年妇女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从踏板上拿下自己的小小登机箱那么大的行李箱。
姜鹤收回目光。
半个小时后,全体人员准时坐上了前往市通讯大队的大巴车。
可能是因为昨天和蒋净说话被人看见又传开了,今天争着想要坐姜鹤旁边的姑娘人数众多,让她有一种自己的人气更上一层楼的错觉。
最后是邵雅欣得到了这份殊荣。
汽车出发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多,姜鹤因为起的太早有些昏昏欲睡,看了眼坐在前排的顾西决,他抱着自己的外套,双腿自然伸开,脑袋歪在谢辛晨的肩膀上,睡得不省人事。
谢辛晨倒是挺精神。
平时见了姜鹤像是耗子见了猫,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回过头,主动和她攀谈:“刚 刚才上车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闹着和决哥坐。”
姜鹤笑了:“你看他一上车就睡得不省人事,我非和他坐除了能当他的枕头还有别的意义吗?更何况我也有自己的社交圈要经营。又不是只靠着贴顾西决冷屁股,就能快乐地渡过高中三年。”
她说得理直气壮,且很有道理。
坐在她身边的邵雅欣和谢辛晨都笑了起来,谢辛晨这枕头笑得抖来抖去,引来了靠在他身上半梦半醒的人的不满,迷迷糊糊伸手把他殷勤往后望的脑袋强行掰正回去。
“聊得开心?”
“……”
“别动。”
谢辛晨老实坐直。
前面两人重归于安静,周围人的交谈声和咀嚼零食声中,邵雅欣凑了过来,和姜鹤咬耳朵:“你今早来得迟,我听见她们说你的事呢?”
“怎么了?”姜鹤竖起耳朵。
“他们说这位,”邵雅欣指了指自己前面这个座椅靠背,目光闪烁,说话声音低得就剩气音了,“说这位看上那个小鹿了。不是借给她皮筋了?接着又帮她从谢辛晨手里抢体检表吗?还有人说看见昨天下午放学时,他为了让小鹿快点儿坐完值日回家凶了你,让你别磨磨唧唧赖在教室?我的天呐,几个对小鹿有点兴趣的男生因此都歇菜了……真的假的啊?”
小鹿自然指的是乔恩兮。
姜鹤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了抬眼看到前方座椅靠背上方,露出来几缕顾西决乱蹭弄乱竖起来的黑发。
“……一派胡言,”姜鹤这才慢吞吞道,“抢体检表那不是正好路过,他习惯性欺负谢辛晨?值日的事儿更好笑了,他那么稀罕乔恩兮怎么不干脆留下来帮她一起搬桌子?那些人想象力这么丰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