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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将她拉开一点,看着她的眼睛,“医生说你身上没有伤,但我还是不放心,你告诉我,他有没有打你,有没有欺负你?”
温颜摇了摇头,“没有。”
“你不要怕,跟我可以说实话。”
“真的没有。”
韩江略放心些,“那他有说什么吗?”
温颜想说,他想把我送给大山里没有老婆的男人。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她知道,如果说了,韩江一定会更加崩溃,更加自责,也更后怕。
她现在已经没事,不愿意韩江那么难受。
温颜说:“没说什么,但他承认自己是盛家人了。”
韩江把她拉到床边坐下,喂了一点水给她喝,“这个我已经知道。”
他犹豫很久,还是开口:“颜颜。”
温颜抬头。
“宋队说,为你的安全考虑,还是——”
“我不去。”温颜打断他。
韩江未说完的话生生咽回去,温颜没有看他,水杯也递还给他,“我不去。”
其实出事后温颜就已经有预感,上次宋队就有这个意思,但她不想走,她宁可永远不出门也不想离开韩江。
韩江握住她的肩膀,“我也不想让你走,但我真的害怕了,颜颜。”
他想抱她,但被温颜一下推开,她跳下床直接跑到洗手间,将门关死,韩江追过去拧门把手,门已经反锁。
温颜哭出来,声音隔着门板显得特别闷,“我不要去!我不要一个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答应过不会送我走的!”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韩江没有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不停拍门,“颜颜你先把门打开,我们慢慢说。”
温颜已经不愿意再说话,只听得到洗手间里她的哭声。
这件事,韩江本就不坚定,她这个样子,他更没办法,软声软语哄她出来,但温颜不做退步,把自己关在洗手间一个多小时。
直到韩江松口,“我答应你,不送你走。”
她才开门出来。
韩江一碰到她,立刻把人抱在怀里,眼角已经湿透,哑着声说,“对不起。”
温颜特别委屈,“求求你了,我不想走。”
韩江吻她额头。
离天亮也只剩几个小时,韩江就这样合衣躺在她身边睡了。
第二天上午宋队来录口供,韩江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
温颜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一遍,条理清晰,细节也很清楚,她说很多话,韩江倒了杯温水给她。
当宋队问到阴博还说过什么时,温颜犹豫了,宋队说:“不要有所隐瞒,你的每句话都很重要。”
温颜抿着唇,“他说,要把我送给大山里没有老婆的男人。”
韩江听到这话,一双眼睛惊惧无比,再一次心跳剧烈,从没这样后怕过。
宋队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记录。
录完口供,宋队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尾,似乎有话要说。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他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门已经关好才开口:“昨天我已经将我的建议告诉韩江,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温颜的手指紧紧攥着雪白的被子,眼神闪烁,韩江握住她,转头看向宋队,“她不想去,我也不想让她走,宋叔,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结果在宋队的意料中,他说:“我办过不止一宗这样的案子,出国对温颜来说,绝对是最安全的选择,而且现在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如果错过,将来再要走,还要重新部署。”
韩江不明白:“什么机会?”
宋队说:“温颜知道阴博的身份,他一定会在警方接触她之前再次动手,这次不仅为报复,还为他不能暴露的盛家身份,所以我今天没有带别人来,对外,温颜还在昏迷当中。”
“我们可以通过医院和警方的配合对外宣布,此次车祸一死一伤,再将温颜暗中送走,阴博得知温颜已死,仇也算报了,一定会放松警惕,到此为止。”
韩江抬眼看宋队:“你们要放长线钓大鱼,又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时间太久,如果让我爸出马呢?我爸也有一些人脉,黑白两道都有交情,说不定可以尽快解决这件事。”
宋队并不赞同这个观点,“首先,我不建议非专业人员参与进来,这很危险,其次,阴博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他身边的人都是从他姓盛的时候就跟着他,而且,”宋队看着他,“小山楼是你爷爷和父亲拼了半辈子挣下的家业,就算你舍得把小山楼拉下水,有想过你父亲吗?”
韩江无话可说。
他浑身上下充满无力感,恨自己羽翼未丰,没有能力保护温颜,也恨全天下所有贩毒吸毒的人,害人害己,终有一天会遭到反噬。
这场谈话,由宋队主导,温颜一直低头静静听着,没有发表意见,这会儿,她忽然抬起头对韩江说:“我想吃蜜杏,能帮我买一包回来吗?”
这个时候,吃什么蜜杏呢?
韩江知道,她有话想单独跟宋队说。
韩江点了头,出去将门关严。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温颜的脸色很不好,有些苍白,额头上的伤口不严重,但昨天着实被吓坏。
宋队:“有话跟我说?”
温颜点点头,她抿了抿唇,“宋叔,我想问问,如果我不走,躲起来,阴博找不到我,会迁怒到别人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