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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缩了缩脖子:“……我没有吵到你吧?”
他摇头,“我没睡。”
“还没睡啊,”她啊一声,想到自己也还没睡,默默揭过话题,“虾饺好像不适应新环境,想回来,所以我把它送回来了。”
一到楼上来,虾饺果然不再叫了。
乔亦溪把笼子放在周明叙脚边,颇为不舍地看了它一眼。
周明叙察觉到她的目光,开笼把猫抱出来。
“别折腾了,就睡这儿吧。”
“啊?”
少年挠着猫下巴,声音也带了一丝慵懒气味,回身看她。
“不是怕?”
乔亦溪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
“客房我妈每天都会清理,放心,”他顿了顿,又添补了句,“我就在你隔壁,不用害怕。”
虽然讲这些话时他是看着虾饺的,但少年声音轻缓,恍然间像是给宠物顺毛一样安抚她,还有一点迁就的味道。
他这么一说,她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理由推拒。
更何况,困意翻涌累了一晚的当下,没有什么比安然入睡更重要的了。
她侧头瞥了他一眼,少年五官端正清隽,眼神清明,这样的话题中仍能显得风度而不轻佻,给人的感觉还是挺正人君子的。
加上有这些天的了解,她便直接在客房歇下了。
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再适应一阵才会睡着,没想到一闭眼,翻了个身就被拉拽进梦乡。
她平稳地睡到了第二天一早。
窗外鸟鸣声阵阵,时不时还有遛狗的铃铛声,灼亮日光虽被窗帘渡了一层,但仍然倔强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是十点半。
房间外面很安静,周明叙还没醒。
她这次有经验了,安静而顺利地拧开门锁,然后回到家洗漱。
一切弄好之后,她打算点个外卖,点之前给周明叙发了个消息:【醒了没有?】
如果没醒她就先吃,假如他醒了,她就顺便点份他的。
收留之恩,重于泰山。
没等到周明叙的回复,她挑好食物正要下单时,收到新消息。
周明叙:【醒了。】
于是那顿早餐加中餐又是两个人在一起吃的。
毕竟大家的爹妈都在外边浪,家里只有他们和一只矮脚猫,看起来颇有点“相依为命”的味道。
吃完之后,乔亦溪理所当然地跟着他打了几局游戏,看了会电视,就到晚上了。
她蹭蹭蹭跑进周明叙房间,问他:“我们俩晚上吃什么?”
他定着头在看手机,手指划过屏幕,“我在点。”
她跟过去看了眼,发现这是一家很有名的泰国菜,价位不太便宜,这位公子哥眼睛眨都不眨地点了两只大海蟹。
他侧头,“有没有什么不吃的?”
她没什么忌口的,所以摇了摇头。
周明叙的号还挂在游戏上,麦没关,房间里的人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马期成是个耳朵尖的,当即就叫唤起来了:“哟,你们俩又一起了?怎么,烛光晚餐呐?”
周明叙没理他,点了两道菜之后把手机给乔亦溪,“你挑你想吃的,点完下单就行。”
乔亦溪看着菜单,计算着:“你爸妈回来吃吗?回来的话就多点些菜。”
“不回。”
她思索了一会,想到什么:“那晚上回来吗?”
周明叙还没说话,马期成却加大音量嚷嚷开了:“怎么!!他爸妈要是不回来,你们俩今晚准备偷偷干什么啊?!!开房打……”
乔亦溪正想解释,但见周明叙长臂一展握住鼠标,直接把马期成从队伍里踢了出去。
世界一下就安静了。
马期成:……
晚餐她没点多少,但周明叙点了几道大菜,所以也算丰盛。
两个人在客厅桌上吃着吃着,少年忽而笑了一下。
浅浅淡淡的鼻音,像笑又不像。
她还在跟螃蟹壳大战三百回合:“怎么了?”
“没什么,”他用勺子盛了勺蟹黄,“就觉得我们有点像留守儿童。”
乔亦溪认真思索了一番,好整以暇问他:“有一顿晚餐吃四位数的留守儿童吗?”
“……”
周明叙偏了偏头,“行,说不过你。”
吃完饭,乔亦溪又准备去刺激战场消食。
马期成好不容易进了队伍,开始喊冤。
“小马比窦娥还冤啊,我刚刚原本是想说——你们准备去房间打一整晚的吃鸡吗?”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比谁都知道你们纯洁的友谊地久天长。”
傅秋:“乔妹别信他,他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那一局打得不错,最后他们四个人全都活着,对面只剩下一个人。
仅剩的人躲在石头后面,周明叙先过去打,乔亦溪心想反正就一个人了,也跟过去绕。
人在石头后面跑了一圈,找到周明叙他们就开始开火,乔亦溪刚好跟在那人屁股后头,趁他打别人的时候,把他给打死了。
最后结算页面上,她的名字后面跟着个“终结”。意思是最后一枪是她开的。
她第一次获此殊荣。
“我居然是终结诶……”
马期成:“没见过世面的乔妹,一个终结能给她乐成这样。”
乔亦溪侧头去看周明叙,似乎在寻求什么。
周明叙好笑地看她一眼,而后点头,“嗯,厉害。”
……
晚上才得到消息,周父周母今晚也因故不回。
她看周明叙也没赶自己走,而且做的也是她今晚也在此蹭睡的打算,便又心安理得地住下了。
今天她睡得早,凌晨时迷迷糊糊地起来上厕所,看到周明叙房间的灯还亮着。
他还在战斗。
马期成和傅秋死了,他一个人对战两个,她就情不自禁走过去多看了两眼,等他结束时才问。
“你怎么还没睡?”
小姑娘倾身靠过来,长发软软搭下来,有那么一两簇落在他肩上。
这样的距离,他隐约闻到一股甜牛奶的香气,还裹着一丝浅浅的玫瑰味儿。